冷慕两家合作的合同，楚沐沐非常重视，当晚就让法务部拟了出来，在书房答应好，交到江煦手里，还一再强调。
“这是他主动找我们合作的，态度摆高点，别让他看不起我们。”
她对冷氏一直做不出创新的科技品耿耿于怀，与慕氏的合作只能让她获利，却没法冷氏保持住业内的地位。
实在是不甘心！
楚沐沐擅长管理和用人，却独独在科技创新这方面缺乏头脑。
江煦接过了合同，连看都没看，背在身后，应下了命令离开冷家。
他开车到一家打印店，敲了敲玻璃罩住的桌子：“复印。”
里面走出来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看到他眼睛一亮，而后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浮出一抹笑：“少主，您终于来了。”
过了五分钟，江煦拿着两份几乎一样的合同走出来，开车驶往慕家。
慕玺已然在书房，让管家无事不要打扰。
他在楼下又是按铃又是等待，才等到了管家走出来开门：“二少爷还在楼上办公呢，没空见其他人。”
“这是楚总——楚沐沐让我送来的文件。”江煦解释道。
他盯着这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管家看，脑海里没什么印象。
当年他住在慕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几个女佣，想必这个管家是后来才有的。
“沐沐小姐……”管家有些犹豫，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了。
多年之后，江煦第一次踏入这个熟悉的家，从门口到房子，他小时候要跑一百多步的距离，现在只需短短的二十多步。
管家为他打开了门，江煦走进去，问道：“慕总在哪里？”
“你把东西给我，我先带给少爷看一下，你在这儿等着。”管家不放心他上楼单独找慕玺，接了下来打算自己去交。
江煦也无所谓，很干脆地给了他。
当管家敲响书房的门，慕玺斜躺在沙发椅上，手里拿着本书，里面密密麻麻的外文，字母又是小又是多，看得昏昏欲睡。
“咚——”
“二少爷，是沐沐小姐派人送了个东西过来。”管家在门口说道。
“进。”慕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懒地打个哈欠，慢条斯理地带上金边眼镜。
管家走进来，将文件送到他手边，侯在他身侧，补充道：“那个送文件来的保镖还在楼下。”
慕玺点点头，这才翻开了纸，眉头先是皱了起来，然后越皱越深，随即直接将其甩在地上。
“叫他滚上来！”
走上楼时，江煦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到了书房门口，就严肃了表情，一板一眼地走进去，立定在慕玺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慕玺问道。
他已经把脸上的金丝眼镜扔到了桌子上，外文的哲学书也乱糟糟地趴在地毯上，看起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楚总说，慕氏最新的产品很有市场潜力，要是慕总有意讨她开心，就拿这个来换。”江煦解释道。
慕玺的脸浮上一片阴云，似乎有风雨欲来的迹象。
“简直可笑！”他气得站起来，恼道：“她怎么不要整个慕氏呢！整整百分之七十！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管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恼的慕玺，吓了一跳，频频转头看向江煦，眼神暗示：拿着东西赶紧走！
“楚总说了，百分之七十是考虑了冷氏在这场合作里的出力比较大，慕氏只是设计创新比较强，最终还是要看冷氏工厂的制作，”江煦的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这话无疑是把慕玺这个炸药点燃了，他连连指着江煦道：“让他滚出去！以后不要再接关于冷氏的、姓楚的，任意相关的东西和人！”
他这话，把路通通给堵死了。
江煦表面错愕地捡起了合同，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在管家的眼神驱逐下，走出了慕家。
坐回自己的小破车上，他看了一眼还躺在副驾驶上的原始合同，嘴角撩起一笑。
这下，应该没有人帮她了吧？
他回到冷家把合同还给楚沐沐，一脸无辜地表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慕总看到这份合同会这么生气。
“算了，”楚沐沐把合同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不靠慕氏，我们也能做出名堂来。”
“以前合作过的菲达，”江煦仿佛是急于给领导献计的小狗腿：“楚总要不要考虑一下？”
楚沐沐微微一愣。
放在鼠标上的手也停止了动作，思考了半晌，才说道：“已经很久没有菲达的声音了，反倒是M国的西里尔，最近风头正盛。”
“那个西里尔，就是M国的慕氏吗？”
江煦短短一句疑问，仿佛是无意，可在楚沐沐脑子里却炸开了花来。
如今慕氏在帝京大展风采，就是因为慕玺接手以后大改了智能系统，他所做的代码几乎是毫无破绽。
既然慕玺不愿和冷氏合作，为什么不考虑同是创新设计为重的菲达呢？
“你说得有些道理，”楚沐沐认真思考过后，还夸赞了他一句：“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头脑的。”
江煦挠挠后脑勺，下半张脸露出憨实的笑：“碰巧而已。”
“不必谦虚，”楚沐沐动了动鼠标，点开了公司的信箱，翻找起以往关于菲达的合作记录：“要是成功了，给你年终奖翻倍。”
“谢谢楚总！”
见事情顺利进行，他回了云松山。
刚进门，黑鹏就一脸兴奋地告诉他：“老大今天醒了一次！”
江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很快又被一句话打散了精神。
“但他听到基地被炸毁，又气晕了过去。”
见到江煦微小的情绪变化，黑鹏叹了一口气，劝道：“至少说明老大没事了。”
江煦脸色不见好转，上楼去看了看养父。
Sem还是跟前几天那样，脸色苍白，因连着两天没有进食，脸的轮廓小了一圈，口鼻罩着呼吸机，左手食指连着心电检测仪。
看着屏幕上那不断跳跃的数字，还有小幅度起伏的折线，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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