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小姐们都沉稳娴静，尤其大小姐和二小姐规矩学得很不错。今天才第一天，还望能够持之以恒。”钟嬷嬷赞了裴芳菲和裴玉敏。
郭氏心中放心，玉敏总算是懂事了。
钟嬷嬷走后，郭氏又送冯氏回宁和堂。
冯氏让仆妇拿出八匹丝绸，“这是刚刚苏牛氏送来的丝绸，都是姑苏余杭一带产出的，已经向宫中进献过的蝉翼纱和朝云纱。这些都平分给四个孩子，给她们做夏衫。”
这八匹纱颜色各不相同，虽看着薄薄的淡淡的，但颜色还是能看清的，一种时新的染料方法制出的丝绸。
郭氏摸了摸，惊叹道：“怪不得是能够进献给宫中的丝绸，实在是妙。这丝绸，京中的铺子也有卖，那价格就高了。”
前些日子，阳明侯府刚进京，嫂子崔氏就派人送了两匹过来，说是宫中赏赐的，郭氏拿到之后也没入裴府公库，自己收起来了，想着给儿子女儿各自做几件夏衫。
没想到这个苏牛氏一下子就送了八匹，果然商贾之家，好东西就是多，除了出身被人诟病，其他的富贵和高门显贵是一样的。
冯氏又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玉敏选秀中出了什么意外，没有被指给燕王，你预备怎么办？”
郭氏却十分有自信，“我娘家哥哥说了，他会打通其中关节，而且当今圣上年纪也大了，并没有充实后宫的想法，明年选秀必定是给皇子们选的。”
冯氏并不意外，阳明侯府进京了，郭氏果然抖起来了，对她有诸多劝告，她都听不进去。
“那万一，上头把玉敏指给太子或者其他王爷，而不是燕王呢？”
“那也没办法。不过，玉敏并没有什么做正妃的野心，只想安分待在王府做个皇家妾，绝对不会给裴府惹事。”郭氏心道，既然已经说好，肯定是要做燕王侧妃的，断然不可能去其他王府。
冯氏喝了一口酸梅汤，又道：“若真入了王府，惹不惹事也不是她说了算。其中利害关系，世卿也跟你说过吧？”
裴世卿是跟郭氏说过，无论玉敏的未来夫君是谁，若是参与了夺嫡之争，他这个当父亲的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的，也不会赔上整个裴府去帮扶。
郭氏是无所谓的，她自认为娘家手眼通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若真有那个造化，玉敏的身份会更高，到时候裴世卿这个做父亲的得了好处还能继续袖手旁观？肯定不会，夫妻那么多年，郭氏深知，裴世卿是个无利不早起的现实的男人。
“母亲放心，儿媳都明白。听娘家哥哥说，那淑妃所出的燕王是个没什么野心的老实孩子，今年才刚出宫开府，淑妃在宫中的名声也一向贤德得很。”郭氏笑道。
冯氏见状便不再劝什么。
直到郭氏离开，冯氏笑着对冯嬷嬷说，“我这儿媳是好日子来了，一口一个娘家哥哥。”
冯嬷嬷笑道：“这不挺好的么？既然是郭家一力促成的局面，您和老爷都已经劝过了，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是好是坏，以后怪不得旁人。”
用完晚膳，裴芳菲嘱咐若竹，“让靠得住的小厮到苏府送信给我舅母，我有事要拜托她办。”
她自己提笔写了几句，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塞进信封里。
若竹拿着信给西角门的小福子，小福子是刘嬷嬷的干孙子，为人机灵嘴巴甜。
“若竹姐姐。要出门去？”
“不是我出门，是我们姑娘让你帮忙送个信去苏府。”
“哎，好。”小福子赶紧把信塞进怀里。
若竹看着他坐马车出门去，才回到二门子那里，碰见小路子。小路子是夫人郭氏的人，若竹心里明白。
“哟，若竹姐姐，这是打哪儿来？”小路子最喜欢打听，任何人任何事，他都要顺道问上一句。
若竹笑道：“我给家里捎点月例银子。你小子有没有孝敬家里人？”
“我当然有孝敬。若竹姐姐如今是大小姐院中的一等大丫头，月例银子不少吧？”
“一两一个月。”若竹笑道：“我看你挺机灵的，要不我求求大小姐，让你来我们院子做跑腿小厮？”
小路子没那胆子背叛郭氏，怕被郭氏打死，笑着拒绝，“我还是多跟管家爷爷学学，过几年再说。”
若竹没再聊下去，“那我回去当差咯。”
她走后，小路子就去南门当差了，跟另一个小厮聊起府中下人们的各种月例银子等级，很是羡慕在大小姐和老夫人院中当差的仆妇们。
老夫人为人刻板严肃，很重规矩，但不出错的下人在宁和堂过得很好，各种福利都有，老夫人也不会拿下人撒气。至于大小姐，赏钱也多，去她院中送过东西的拿到过比其它院子多的赏钱。毕竟，钱帛动人心。
小路子不禁暗想，若是以后有什么变化，去大小姐院子当差也是好的。
苏牛市接到裴芳菲的来信后，又给苏承业看，笑道：“咱这外甥女倒是好的，想着要把生母的嫁妆铺子经营好。拜托我了。她现在走不开。”
苏承业看后，叹气道：“怎么会有两家亏损的，会不会是那郭氏弄垮的？芳菲也是，居然直接关了，给咱们来管，说不定还能给它们盘活。”
苏牛氏笑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是不懂，就算是郭氏弄垮的，你有证据？你去大理寺告她？亏就亏，及时止损，不亏的那几家多开分铺，一样能赚回来。照我说，芳菲这孩子适合经商。”
“也是，反正都是我们苏家的老掌柜的，要么就是家生子。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妹妹陪嫁的那些铺子。那些人，肯定认识我们两个。”苏承业郑重道。
作为苏家的大爷大夫人，那些苏家的下人们、铺面店面掌柜们全都认识他们。
“好。还有两件喜事。”牛氏又拿出两封家书，分别是大姑子苏承月和二姑子苏承云的。
苏承业接过一看，激动万分，“太好了，咱们家算是齐了。大妹妹一家和二妹妹一家也要进京了。”
牛氏欣喜道：“你这两个妹夫回京述职，也不知是什么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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