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出来的肯定大气。咱们要好好学规矩，别跟以前似的，没事就斗嘴，平白惹人笑话。”裴玉敏精神饱满，今天还穿得很正式，唯恐别人不知她明年即将参与选秀。
裴珍儿背着裴玉敏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这个裴玉敏是真的自我感觉良好。不是每个参与选秀的人都会选上的。
裴芳菲笑道：“二妹妹说的极是。”
裴嫣儿则没有说话，她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小姐，长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府中的下人们都在传二小姐要参加明年的选秀，所以老夫人才托人找了宫中的嬷嬷教府中小姐们规矩。除了老夫人、裴世卿和郭氏，无人知道裴玉敏已经算是被漓江侯府内定下了。
裴世卿悄悄来到西跨院正堂，他透过隔窗朝里看，钟嬷嬷已经来了，正在自我介绍，手中还拿着一把戒尺。姑娘们坐得端正笔直，听得很认真。
他驻足看了一会儿，随后就负手离开。
裴世卿招管家耳语吩咐了什么，管家连连点头，之后府中再无下人提起选秀之事。
这一整天，裴玉敏等人学的都是如何坐、如何站，钟嬷嬷说，闺中女子一定要形体端庄。用过午膳，她们练的还是这些。
裴玉敏、裴珍儿和裴嫣儿都有些受不住，尤其裴嫣儿走路让钟嬷嬷不满，钟嬷嬷让她头顶一本厚重的女则，连续来回走二十遍。
裴芳菲倒是还好，毕竟前世在碧云庵中受尽磋磨，各种规矩都做得好，无论请安、下跪，姿势都很标准。
因此，钟嬷嬷对裴芳菲比较满意，心道裴府嫡长女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来之前，泗阳郡主已经将裴府情况都告知钟嬷嬷了，也知道裴老夫人冯氏最看重这个大孙女。
裴玉敏认真练着，心知这些都是必学的，离她的王妃梦又近了一步，咬牙坚持着。
刚未时正，苏牛氏就坐着轿子来到裴府。
冯氏并没有午膳，天热，她也睡不着，听闻苏牛氏突然上门，便让下人去迎。
“老夫人，是妾身冒昧了。”苏牛氏笑着进来，她身后的丫头婆子手里都拿着东西，有锦缎丝绸，有食盒。
“出门办事，刚巧路过裴府就进来看看。听闻姑娘们上课，我也不敢打扰。”
冯氏知道，牛氏原本就想接芳菲去苏府住几天的，因为出了裴珍儿磕破头的事，因而耽搁了，如今裴芳菲几个又一起学规矩，自然是更住不成苏府了。
“亲家太客气了，你们上次已经送了两大车好东西，今天又送。”冯氏笑道：“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裴府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向亲戚打秋风呢。”
“嗨，一点不值钱的玩意儿，想让府上夫人们姑娘们高兴高兴。”牛氏一向爽朗大方，从前牛氏在江南、塞外的时候，和官场、商场夫人们交往就以出手大方出名。
冯嬷嬷将绸缎收下入库，轻声道：“老夫人，这些是入公库还是您的私库？”
“私库。”冯氏这样嘱咐是觉得苏家的好东西不能老是平分，毕竟苏氏是裴芳菲的生母，苏家的大多数东西都该留给裴芳菲才是。
苏牛氏心道，老夫人是个懂事的，她是裴芳菲的亲舅母，其她裴府小姐说到底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再者，经过上次的事，苏牛氏对裴三小姐裴珍儿的印象极差，但到底是裴府小姐，她也只能心中不屑。面上，大家的颜面都要顾到，在送裴芳菲好东西的时候，捎带上其她小姐而已。
“这夏天到了，很多人都没胃口。我们苏府小厨房做的几样点心，清爽可口，您试试？”苏氏说完，她的丫头就打开了食盒。
里面是八碟糕点，每一样都精致小巧。
“你看看你，每次来都要送东西，还要送吃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后不敢开门让你进来了，我脸上臊得慌。”冯氏笑道，她是挺喜欢裴芳菲的这位舅母，是个妙人。
“那可不行，我就是要进来孝敬您老人家。这些年，芳菲这孩子，我们没顾上，都是您在照顾她。我们应该孝敬您的。这孩子，生母早逝，我们苏家总是牵挂的。不巧的是，苏家边境和塞外的生意都要亲自去照看，所以才耽误了这几年。”牛氏说的是真心话。
苏家老爷虽还硬朗，但只能照顾江南的生意，实在走不开，若是去边远地区必然身子扛不住，就只有有嫡长子和儿媳他们去了。
冯氏笑道：“芳菲这孩子，自己也懂事。唯一闹心的就是亲事还没个着落，不过你放心，我这个做祖母的必定会做主。”
牛氏笑道：“老夫人的为人，我信。您一看就是胸有丘壑的。”
冯氏的娘家是陇西冯家，牛氏也是知道的，陇西有四大当地的豪强家族，冯家就是其中之一。虽京中没有冯家的势力，但并不代表这个家族在别地就不行了。
要知道，牛氏的娘家还是家中有矿的，说一句富甲一方根本不是夸张。
等牛氏和冯氏吃了茶和点心，冯氏还带着牛氏去西跨院的正堂外看了看。见姑娘们学得专心，牛氏才放心跟着冯氏离开。
“这天太热，要不，我们泛舟湖上？”冯氏突发奇想。
牛氏笑道：“我倒是乐意陪您的，只是还得再去查看几家铺子，只能失陪了。这钟嬷嬷讲课要讲几天？哪天空了，我好接您和姑娘们一起去我们苏府玩玩。”
冯氏倒是想去，想起裴珍儿做的事，又觉得没有颜面。
“我不去。我让芳菲去陪陪你就是了。”
“老夫人准是又想多了。我必须接您和芳菲一起去我们府上。”牛氏不怕有人搞事，她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苏府中，甚至有婆子、船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这些日子，牛氏又从江南苏家老宅叫了一批过来家生子仆妇过来。
牛氏坐了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裴府。
如今天热，课程持续到未时三刻便结束了，钟嬷嬷并没有住在裴府，而是由裴府的轿子送回安乐侯府。
临走前，冯氏和郭氏亲自送钟嬷嬷离开，还送了食盒，让她路上用。
郭氏笑着问，“嬷嬷辛苦了，咱府上姑娘没有让您为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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