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谢玄道贴在她背后，双手从她不盈一握的腰间抚过。
不再顾忌巡逻士兵注视而来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拥着她。
好似要将曾经缺失的一切及时补偿回来。
“难道说我祖母若是不接受你你就要一直在外头侯着？”
“你傻不傻？”
“我后悔了。”谢玄道声音呢喃：“璋宪，我后悔了。”
弗陵挑眉，不解地用眼神询问他。
她后悔什么？
要说后悔也是自己后悔。
他如今都美人在怀了还有什么地方可追悔莫及的？
谢玄道的低哑的的声音带着几分萎靡不振：“我后悔不该让你过来。”
“你不需要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改变你自己，我眼中的璋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璋宪是那个从不会在意别人看法的璋宪。”
“是随心所欲，肆无忌惮，从不为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多停留一分的璋宪，是清冷中却不失却柔情的璋宪。”
他带着自己的手指向月华，引去她的注意，鼻翼的呼吸却尽数袭进她的侧脸，凉凉的唇瓣贴着那肤如凝脂的颊边。
“你只需高高地在那里站着，我自会努力朝向你的身边，做你身边的星星，陪你昏起晨落，予你星河璀璨。”
······
金连袂将茶盏反扣在桌，气得拍桌子。
“镇北侯就是这待客之道？”
张宪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不明所以，摸了摸那碎裂的茶盏中露出的茶水。
也没有太凉，也没有太热，不知道这夫人这是在耍什么臭脾气。
但面上到底还是尊敬地称呼上对方一句。
“夫人，稍安勿躁。”
“来人，再给夫人送上一杯上来的雨前龙井。”
金连袂脸色不虞：“不用做这些多余的，我就只问你，我来了多久了，一天都没见到过镇北侯。”
小兵刚将茶汤给送上，不料最后还是被她顺手给甩下桌去。
张宪挑眉，心中到底不满。
到底还是继续忍着，吩咐小兵将东西收拾下去。
小兵战战兢兢地将碎裂的茶盏收拾了，头也不回地便跑。
张宪这才幽幽然地说道：“着实是夫人您这般不打招呼便过来，把你义父吓得，以为你是要跟他联姻，这不，昨夜便听说有一对流兵在边境边上做乱，着急忙慌地便赶过去了。”
张宪叹了口气：“这要是放在平日，这等边境流民他可是从来动不会放在眼中，只会让我带一队人去伐了。”
这话不明里暗里地嘲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将人给吓跑的？
金连袂眼神微变，冷哂道：“他倒是异想天开，真以为谁都对他有意思？”
张宪道：“我义父好歹也是年富力强，俊郎非凡，这边塞姑娘口中的肉，多少人都恨不得啃上一口。”
金连袂淬了一声。
“别来恶心我，让他赶紧回，我有正事找他。”
张宪连连点头。
人都不在，自己在这里跟一个小辈掰扯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用。
索性起身要走。
张宪也忙不迭起身。
“夫人，您放心，您今日说的话我一定会如实禀告给义父知道。”
金连袂止步看他。
这便是镇北侯收养的那个遗孤。
比起谢玄道也没有大多少。
就是这性子比起沉稳内敛的谢玄道，简直是天差地别。
张宪喋喋不休地开口：“都说这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也不知道我义父究竟在羞什么羞，忸怩个什么劲，竟然害羞到不敢来见您。等他回来我定然好好说他，一定给夫人您给交待。”
金连袂听不下去了，转身即走。
张宪见那人出了帅帐，这才大口地松了一气，扭过头对帐外喊了一声。
“端茶的，进来。”
不一会会儿，方才端茶倒水的小兵此刻已然回到帅帐。
不过手中的茶盏倒是没了，头上戴着的盔甲也被他给卸了下来。
张宪无语至极地看他自然而然地走到太师椅上，大刀金马一坐。
“您说您有必要么吗？人家可压根没打算嫁给您做续弦，可您倒好，怕人家怕成这个德行。”
“这要是被人知道你堂堂一个镇北侯，害怕一个女人竟然害怕到不得已要去装作小兵，这不是贻笑大方。”
镇北侯冷不丁地斜睨一眼过去。
“你懂什么懂，一张嘴就知道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活脱脱一个后宅妇人。”
“后宅妇人招您惹您了，再说了，老夫人也是后宅妇人，您今日说我是多嘴的长舌妇岂不是将老夫人也连带着骂上了，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将您剥皮抽筋呢。”
镇北侯冲她招了招手，冷不丁一笑道：“来，你走过来一些。”
张宪忙一摆手，摇了摇头道：“不用不用，您就在这里说就好，我耳聪目明，看得见的。”
镇北侯从鼻翼里哼出一声。
张宪摸着鼻子笑了笑：“我是不懂您这个高句丽来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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