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正在吃小笼包，听见动静，有些害怕，却还在强装镇定，“妈咪别怕，乐乐保护你。”
“继续吃饭，不用理他们。”周津道。
然而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声音越来越大。
有邻居在外面喊，“1601，你们什么情况？有事情解决事情，别扰民啊。”
“我看一下是谁。”
没等周津阻止，林烟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眼外面的人。是昨天直播公司小助理还有两个男人，她打开了房门。
这是哥哥的房子，她不想因为她，害得哥哥被邻居们埋怨，在这里住不下去。
林烟看着冲进来的小助理，“怎么……”了。
“都让你藏好自己身份了，连这么点事情也办不到。你那些烂事被传得全网皆知，泡沫这个号算是废了。合同里写了，这种情况合作取消，你们还要赔偿公司损失。”
“也不要你多赔，昨天打赏的钱当赔偿就行！”
“真晦气！”
小助理嘴跟机关枪似的，林烟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助理指挥那两个男人收直播设备。
“可是我们签合同前，你们就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之前说过这种情况下，钱归我的。”
林烟想跟小助理讲理，却被一把推开了，“谁让你不仔细看合同的，不让你赔钱就够好的了，别给脸不要……啊！”
周津看着妹妹被欺负，只可惜现在行动不便揍不了人，只能拿起喝粥的碗砸了过去。
“滚！”
小助理跟那两个男人没想到遇到这么横的，忙不迭跑了。
林烟仓促打开直播平台，想要提现，却发现钱早就被提走了。而私信里，尽是恶意满满的诅咒。
“草你妈的贱人，老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个玩意儿！”
“自己做小三，还跟踪人家南南……在歌里把自己写得跟多委屈一样，哪儿来的脸？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人！”
“这么多年的喜欢喂了狗，道德是底线。在养母生日宴上就跟男人搞一起，还被人家未婚妻捉奸，你就那么饥渴啊？”
“狗比，去死吧，你这种人不配活着！”
“听说你胃癌晚期？老天爷真给力，祝你早点死！”
林烟想登上微博账号看看，登录时却被提醒账号已注销。
她去其他社交软件看了眼新闻，见到处都是她的话题和新闻——
《着名音乐人泡沫昨晚首次直播，今日被扒出是林烟》
#江慕 林烟#
#林烟被捉奸视频#
《音乐人泡沫因道德败坏被平台销号》
《扒一扒林烟做过的那些恶心事，才华和人品哪个更重要》
林烟点开新闻，见里面有江慕的微博截图。
江慕：@泡沫 林烟，不露脸圈钱好玩吗？
林烟这个账号除了她自己以外，知道的人也就只有江慕了。
他曾经说，“这个账号是你跟我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可以在泡沫这个账号，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不会再有人束缚你。”
林烟曾经能写出来那样甜蜜动人的歌，是因为他。
如今写出来绝望挣扎的歌，也是因为他。
她的悲欢喜乐她的创作激情都是因为他，而现在也是他亲手毁了她，毁了这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
林烟颤抖着手想要关闭这条新闻，却无意间点开了一条关于她以往所有“丑事”集合的八卦绯闻，下面尽是不堪入目的评论。
“林烟那个捉奸视频谁有，借一部看看。”
“我看过了，没什么意思，就是两个赤裸的人抱在一起而已，跟日本动作片没得比。”
“谁有两人床上具体的，我出五毛钱（狗头）”
“有一说一，林烟比普通的AV女演员好看多了。如果她肯拍AV的话，我一定支持。”
……
这些评论充斥着林烟的视线，龌龊而下流。
她紧紧攥着手机，喃喃道：“这么多人骂我，你的目的达到了，江慕……”
江慕想断绝她所有的生路，让她被所有人唾弃，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
他做到了。
“林烟，别看了！”周津行动不便，指挥着乐乐抢走了她的手机。
林烟难受到了极点，却哭不出来，只眼角干涩得难受。
她强行扯出一抹笑，安慰周津，“没事的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这些负面新闻都上过好几次热搜了，已经……习惯了。”
周津看她这样，皱了皱眉，“你想哭就哭。”
不用勉强自己笑。
他看她这样，比看她哭更难受。
“真没事的，已经习惯了。”林烟笑了笑，轻声道：“就是有些累，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她回到房间，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林烟以为自己会偷偷躲起来哭的，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哭包。受了委屈除了偷偷躲起来哭，连反抗和报复的想法都没有。
但可能最近哭太多次，眼泪已经流干了。
她靠在门上，难过到了极点，却流不出泪。
林烟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阳台没封，她爬到了阳台上，摇摇欲坠，可她这个原本恐高的人，此时却一点都不怕。
她低头看着下面，人如蝼蚁。
江慕针对她跟她哥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别跳啊！”
“姑娘别跳，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下面有人担心地大喊。
林烟歪头看着那两个小黑点，如果他们知道她是林烟的话，还会这样劝她吗？还是撺掇着她跳下去？
活着真难啊，她真想就这么跳下去——
假若她死，江慕能放过她哥跟乐乐的话。
“如果你觉得死了比较轻松的话，我不阻拦你。”
隔壁突然响起周津的声音，林烟扭头，见周津从客厅那边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而乐乐不断喊着妈咪，早已是泪流满面。
周津捂住了乐乐的眼睛，对林烟道：“我知道你胃癌很难受，止疼药已经不管用了，每晚疼得睡不着。也知道你每次出门，那些人骂你下贱、小三、变态时，你会偷偷躲起来哭。”
可他这个做哥哥的，除了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死是一种解脱的话，那我……祝福你。”
而他将用余生，来报复那些把她害到这种境地的人。
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能做的，也仅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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