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眸之中喷火，无穷的愤怒让她僵住的身体终于是可以动弹了，她朝着叶霜雪恨恨道：“你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的心思是如此歹毒和可怕，我承认我之前相信你是因为太过愚蠢，但是你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应有的代价？”叶霜雪嫣然一笑百媚生，“我的代价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有实力给予，那你的代价呢？最起码现在，你就获得了代价，因为你很痛苦，其次，我想，叶茂必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列国的生产力就是你带动的，他肯定非常愤怒自己也瞎了眼，恨不得杀了你吧？”
许湘帘的娇躯颤抖起来。
先前有关小田的话题，只是小试牛刀，而今的有关叶茂的话题，才是杀手锏。
面对这样的杀手锏，她应该怎么做呢？
她这一生当中，做过很多的错事，也有过很多在乎的人。
在这其中，恍然回首，才发现：叶茂算是前列的那几位。
至于错事……她忽然很痛苦地发现，目前为止，自己觉得最最对不起的，就是叶茂了。
因为她亲手把他往毁灭送，尽管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她无颜再去见他。
更不能够承受一个利用她的人就这么点醒她。
仿佛是梦醒了，也仿佛是心碎了。
许湘帘忽然惨然一笑。
“恭喜你，你成功了。”她说道。
叶霜雪歪了歪头：“成功什么了？”
“成功击败了我。”
“击败你的是你自己，如同你对着对抗他推波助澜了一把，我也只是对着你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叶霜雪道。
许湘帘忽然能动了。
叶霜雪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表情。
她看起来一脸疑惑的样子，因为她发觉许湘帘虽然身体不再颤抖、脚步不再僵住，但是却并没有恢复的样子，依然像是有些绝望和痛苦。
“你刚才问我，让许三妹他们出去，并且现在还不回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对于这一点，其实你很清楚。”许湘帘的声音就像是呢喃。
她推开了帐门，于是外面皎洁的月光一泻而下，照在她的身上。
照亮了她秀丽的脸庞、及腰的长发、窈窕的身姿。
外面守护着、等待着的人都很奇怪地看着她，猜想她忽然这么做，估计是想要离开了，所以才会打开帐门。
但是实际上，她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她还是站在营帐内，面对着叶霜雪。
“是的，我很清楚。”叶霜雪微笑。
“你是想要离开我？”她又道。
“你已经知道了有关小田的事情，也有些怀疑我对于叶茂背后所做的动作，还有我的居心，所以你要走了，回到他的身边？”
“回到他的身边”，当听到“他”这个字的时候，许湘帘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凄惨和悲哀，但是却很美很美，就像是很快就会消逝的烟花，给人一种生怕那种美丽就是昙花一现的不舍感。
外面的人都安静着，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做出什么动作来，只是对于她们之间那些听不懂的话很好奇。
“对的。”难得的，许湘帘的这两个字回答得非常铿锵有力和坚定。
“但是你虽然放走了许三妹，看起来却是没有机会。”叶霜雪戏谑一笑。
许湘帘回头看了一眼。
“你是觉得，外面的这么多人，我根本插翅难飞吗？”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眸之中忽然充满了火苗，“那么你又为什么不直接派他们杀死我？”
叶霜雪微微颔首：“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可是可惜的说，现在的你，在他们之间，获得了不少的威望，直接杀死你的话，他们说不定会犹豫。不过你提醒我了，现在，你不再接受我的欺骗，我也无法再利用你了，留着你，只会是一个祸害。”
“看来我的觉悟挺高的，你的确不会让我走，并且会想办法除掉我。”许湘帘的笑容里面，充斥着嘲讽。
“那么你呢，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还想要去找他？”叶霜雪问。
许湘帘的笑容变得庄严肃穆。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就像是非常的有意义，那种意义可以上升到生命的高度来讲。
叶霜雪却就像是并没有在意到她的这一表情一般，继续说了下去：
“你即使是找到了他，他也会非常痛恨你，我觉得他有很大的可能会杀了你，你为什么又要去自寻死路呢？”
“即使是他对于你用情很深，下不了手，那么他迟早也是一个失败者，你找到他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一无所有，你陪着他，还是一起去寻死、殉情吗？”
说到“殉情”这个词的时候，她觉得有趣无比，于是笑得是那般灿烂妩媚。
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从许湘帘的脸上缓缓消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变得是那般平静——坚定的平静。
只是她的双眸之中，火焰还在。
“那又如何？”她的声音很是轻微，却重逾千斤，“不管他是老了、伤了，还是一无所有了，哪怕是一个囚徒，甚至是即将被送上断头台，我都要赶到他的身边，并且是尽快赶过去。”
“只要到了他的身边，无论是多大的困难，我们都无惧。”
“无论是多大的困难？”叶霜雪皱着眉头，“哪怕是死亡？”
从许湘帘的身上，她感受到了那种令她凛然的力量，尽管她并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许湘帘没有用言语来回答，但是她的目光已经回答了。
“你怕不是疯了，”叶霜雪的语气冷了下来，“想男人想疯了、发花痴了。”
然而随之，她又忽然掩嘴轻笑：“但是……”
“但是无论你的意志是如何坚定、哪怕是有着赴死之心，那又怎么样？因为你根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到达不了他的身边，你就算是把自己说得再怎么高尚，也实现不了，最多只能够显得可笑。”
她说着“可笑”，可是看着许湘帘那庄重的神情，却怎么也觉不出“可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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