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艾其实早就过了戴绢花的心态，她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戴绢花即使别人喜欢，心里这道坎似乎有些艰难。
不过，看见季绍洋自告奋勇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实在是拒绝不了，而且一家人都围了过来，便没有阻止，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奉献。
季绍洋挑了几只粉色、天蓝色、紫色，把季小艾委屈得不得了，而偏偏季绍辉季小兰甚至季长河都说好看，她也只能勉强接受。
好吧，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子，就应该戴这种粉嫩粉嫩，表达出天真烂漫，而不是一个三十几岁老女人偏爱的庄重典雅。
这样的颜色，她可以拒绝吗？
季绍洋根本不给大姐任何机会，就着大哥的手给季小艾戴上了一个粉色的，一脸傲娇：“大姐，好看吧。”
季小艾能说什么，只能浅浅捏捏他小脸蛋：“好看，大姐很喜欢小洋的礼物，那小洋想要什么，大姐买给你？”
季绍洋接受到了大哥阴恻恻的威胁，连连摇着头：“不要，不要，我已经有很多了，大姐，我们回去吧，我想睡觉觉了。”
虽然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但大哥的眼神太可怕了，他还是小心点，避免被波及。
季小艾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点着头一起出了夜市，坐上一直等着的马车，回到了客栈休息，养精蓄锐，迎接第二天的洽谈。
德宝楼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尤其是老板和掌柜，更是不明白为何那女子会是贺家人。
但事实本就如此，容不得他们去多想。
虽然对方的价钱高得离谱，但如果能够接近攀上贺家，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像是下定了决心，第二天季小艾季小兰一到铺子里，就受到了何掌柜近似于舔的热情：“寒姑娘，你们来了！”
季小艾季小兰相视一眼，稳稳坐到了沙发上。
对，和之前的待遇天差地别，她们被安排在了德宝楼的贵宾接待室，一进门，把季小兰都唬住了，觉得她居然也有这种待遇？
沙发和檀香木的茶几，让这个会客厅更显得奢靡，贵气。
亏待身边有大姐，在看见大姐神情淡淡一副荣宠不惊后，她也按住所有不安，一板正经坐到大姐身边。
“嗯，掌柜的，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季小艾淡淡挑眉，轻声应道。
何掌柜先是一愣，而后故意做出非常为难的样子：“寒姑娘，你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何某已经看过了，你这批货是不错，但也没到独一无二的地步，所以，价格方面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商量！”
没办法，老板交代的任务，就是看能不能从中减免一些，哪怕少一些零头，也不会那样窝火。
可眼前这女子娇嫩的年纪可以让人怀疑，她浑身上下自然流露出的气质为什么却显示着出身名门的教养。
而回想起伙计打听到的讯息，他不得不承认，大户人家的底蕴不是他们能够猜测的。
季小艾眼波流转，全没有个十二三岁女孩子的温软：“何掌柜，之前好像已经把要说的都说完了吧，是，价格是比你们以前高很多，但今年在情况如果能够和之前比，好像也轮不到我跑走一趟吧！再说了，恐怕你们才是大头吧。”
言外之意，她就是要挣这笔国难财，你自己看着。
有沈产坤这专供商，自然就没她什么事了。
何掌柜一噎，似乎是这个理：“但如果要是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钱，我们老板····”
季小艾快速起身，断然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如此，又何必耽误我们的时间，告辞！”
季小兰也跟着起身，没半点犹豫。
何掌柜连连叫苦，却不得不挽留着：“寒姑娘，请留步，可否听何某说完。”
季小艾轻哼一声：“你既然不是诚心实意，我为什么要勉强，手里有这批货，难道还愁卖不出去！”
即便知道自己这价格是有些高，她也没想过要减些。
有贺家这金字招牌，他们还不能真敢得罪。
何掌柜也是有心无力，眼看着这位祖宗要走，当然也顾不上谈价了：“不不不，寒姑娘，何某刚才是和姑娘开玩笑的，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的小心思，这样，何某马上就去拿银子，还请姑娘能够早一点把货送过来。”
虽然老板说过看能不能减少一下价钱，但如果这位祖宗一走了之，他恐怕也面临走人的厄运。
反正老板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达成这笔买卖，只要能够攀上贺家，何愁这点钱掏得冤不冤。
季小艾在季小兰惊悚又佩服的眼神中淡淡点着头：“这是当然的，咱们钱货两清，绝不会让掌柜为难的，我会等何掌柜检查完了才会走的。”
她比何掌柜更怕耽搁好不好！
当然，这句话是打死也不会说，而是静静地抿着茶等着。
只片刻，何掌柜就从隔壁房间里拿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走过来：“寒姑娘，这里是一万五千两，一张一万，其余的都是一千一张，还请姑娘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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