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把我们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肯定没想到张晓燕会讨价还价，在他眼里，我们依旧是待宰的羔羊，他说什么我们就会做什么。
所以，张晓燕张嘴要谈条件，王老师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声音也冷了很多，“这是学校的规定和要求……”
“我不知道什么学校不学校的，我只知道是王老师您现在在求我们。如果王老师真的觉得我刚才说的过分，那我和静静只好走了。”张晓燕针锋相对，冷冷扔给王老师一句话，拉着我就要离开。
从头到尾，她显得老道而干练，不给王老师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跟张晓燕不一样，我也讨厌王老师即将要提出的条件，但更讨厌什么交易，所以张晓燕拉着我走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才刚走了两步。王老师就妥协了，态度比刚才也要放软了很多，“好好好，我先说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再说你们的条件。行不行？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你们提的条件太过分，先不说我这边会不会通过，我还有请示上头的领导，也必须领导同意。我才能同意，这个你们能理解吧？”
不等我说话，张晓燕就抢着说道：“王老师，我们是您的学生，肯定不会让您为难的。好了，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需要我们做什么了！”
王老师深深看了张晓燕一眼，这才说，“你们也知道，这次罗部长他们过来是审批咱们学校申报二本，你们呢也经过了些事，大概也知道学校的用意了。这次呢，学校为了保险，要做些工作，需要你们配合。”
王老师说了大半天，还是绕圈子，云里来雾里去的，一句都没有说清楚。
“王老师，你既然让我们过来，不是为了跟我们兜圈子的吧，你直接告诉我们，我们需要做什么就行，这么绕来绕去的，我们又听不懂。”张晓燕冷冷打断了王老师的话。
面对张晓燕的转变，我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控制着。觉得这样的张晓燕果敢而又决断，但却带着浓重的悲剧色彩。
从始至终，我几乎不用吭声，张晓燕貌似掌握了全局，跟王老师处处周旋、讨价还价，而且处处都显得精明干练，让王老师开始就处在了下风。
面对张晓燕的质问，王老师终于咬咬牙直白说道：“希望你们能指控罗部长对你们人身的某种程度上的侵犯，我说的意思你们懂吧？”
张晓燕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懂，不就是为了让这次审批更保险通过嘛，那这件事去要挟他，对不对？”
张晓燕一语中的！
她说的这么直接，王老师的脸色就有些尴尬，他当老师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粉饰，就算言行再龌龊，他都没有被这么直白的揭露过。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难堪了，就是为了增加通过率嘛，这样也是为了咱们学校好，还有你们，你们来的时候是三本，要是审批过了，你们毕业的时候就可以拿到二本的毕业证。对你们以后找工作什么的都有好处，是不是？”王老师虽然在笑，但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王老师行为龌龊，却说的道貌岸然。
张晓燕了然，然后直视着王老师想了想说，“既然是为学校好，那我们确实应该出力，不过王老师刚才也说了，这件事关乎到学校未来会不会是二本，那肯定事关重大对不对？既然这样，学校要是给我们两人后面在学校期间的学费减免，然后提供奖学金的话，我们就配合学校的工作。王老师，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王老师瞬间沉默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张晓燕，他在衡量。
“这样好不好，我给领导请示一下，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沉默了片刻之后，王老师走到办公桌后面伸手要拿固定电话打电话。
张晓燕靠在办公桌上，也没有阻止王老师打电话，只闲闲说道：“我想上面既然让王老师来跟我们商量这件事。那上头必定给了王老师一定的权限了，王老师这么装就没意思了。何况，我们提的条件跟为学校带来的利益相比，实在为微不足道了。”
我诧异看着张晓燕，她笃定淡然。侃侃而谈跟王老师讨价还价。
王老师居然真的就放下了电话，看张晓燕的眼神更深了些，长长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不简单啊！”
“要是被逼到我这种份儿上，谁都会学会保护自己的。”张晓燕淡淡笑，“如果还学不会保护自己，那就是没被逼到那个份儿上。王老师，我刚才说的，你可以答应吧？”
王老师苦笑着点点头，“没错，我确实有这个权限，既然你是我的学生，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如果条件讲好的话，就需要你们录音，然后我这边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王老师这么说了之后，张晓燕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和静静先商量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不等王老师反应，她拉着我就朝办公室外走。
走出办公室很远。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才甩开了张晓燕的手，“我不喜欢这种交易，要去你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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