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峥蜷缩的手指放在了盛夏的肩头，随着她身子的颤动，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极力克制后，谭峥的手指这才舒展开来，轻声说：“想哭就哭吧，千万不要压抑着……”
“谭总，您看这边还……”
开口的是那个柳警官，他在征询谭峥的意见。
这样的场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可事实也无法改变。
公安局每天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案子，棘手的案件何止这一桩。
柳警官很是为难。
毕竟他不能一直耗在这里，等着他的工作还有很多。
“死者是她们的室友，朝夕相处感情很好，她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希望你能理解。”
谭峥刻意把死者这两个字说的很轻，就是怕再刺激到盛夏还有朱珠她们。
刚才和盛夏一起哭的撕心裂肺的还有朱珠和厉梦瑶。
三个女孩子一起哭出声，那场面即便是柳警官也无法招架。
“我理解，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谭峥不得不开口：“这里有我在，不影响你工作了。”
已经影响到了。
这话到嘴边了柳警官却不便出口，毕竟领导有交代，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行，我先离开了，我会把详细的记录整理出来上报给上级领导。”
“辛苦了！”
谭峥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瞥向了盛夏，见她哭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心也稍稍松了点儿。
……
严一桓得到消息的时候，何止是震惊，更是愤怒。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人，你何必要赶尽杀绝，再说她也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威胁不到谁……”
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在电话里用如此质问的语气和那人说话。
果然，话筒里有低沉的男声传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哪怕她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也不会放过她。我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漏一个。”
“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如花的年纪，你让她的家人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是她家人的事情，和我无关。”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冷，冷到了严一桓的骨头缝里。
这哪里是在和人说话，简直是在同魔鬼讲道理。
不，他比魔鬼还要可怕。
挂断电话后，严一桓的手机屏幕已经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是刚才他因气愤把手机摔出去的结果。
手机屏幕裂开了，他的心也随之四分五裂。
他从不承认自己可以变成一个天使，但也不想成为魔鬼。
商业竞争怎么来都行，严一桓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眼前消失。
那个一说起美食就滔滔不绝的女孩子，是可爱的。
她讲的乐山美食，让严一桓心之向往。
她的热情严一桓感受到了，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现在再回忆之前和汤淼淼接触的情形，心又怎么会不痛。
更何况明明知道是谁害的汤淼淼，他却无法出来指证。
这种无法与人述说的秘密，才是最折磨人的。
心痛过后，严一桓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双手紧握成拳。
再后来他渐渐松开手指，拿起一旁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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