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狼的主人坐着雪橇从远处赶来。瘦削的身形裹在厚风衣里，长长的围巾遮住脖颈，看不清面容。但茶茶可以从他微缩的瞳孔中，感受到一丝愤怒。只是，两公里的距离没有脚印，甚至连拖曳的痕迹也没有。他也不太确定，眼前的这两个家伙是否抢夺了原本属于他的猎物。
冰原狼龇着牙，被他克制的主人按住脑袋，“请问……”
“对不起，是我干的。”茶茶抢先打断说，“我们的雪橇丢了，想搭个便车。”原本打算将兔子作为谈判的筹码，但她的黑气无法探入对方的识海。对方的意念却能直接穿透她的防护罩破除语言的障碍。这是茶茶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那你可以直接说啊。”冰原狼的主人显然有些看不懂茶茶的脑回路。
“我不知道它是有主人的。”茶茶指着冰原狼张口就来，“我和阿雪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兔子都还没有开动，都还给你。”阿雪瞪着眼睛看着茶茶瞎编。好几天没吃过饭，能拉着两百斤的兔子一口气跑两公里？
“好吧。”还回了兔子，冰原狼的主人不再深究，“你们要去哪儿？”
“有人的地方。”茶茶想了想说道。无法探知对方的识海，也就无法得知这个世界城市的名字。
“我要去的地方没什么活人。”
“你不是活人吗？”茶茶厚着脸皮打定主意要坐上对方的雪橇，“我们跟你一块儿走。”
“可以的。”
雪橇不大，座位上只能容纳两个人。茶茶把大兔子绑在雪橇后面滑行板上后，自行决定站在雪橇的尾端。阿雪和冰原狼的主人一起坐在前面铺满鹿皮的椅子上。随着一声口哨，冰原狼拉着雪橇在漫无边际的冰面上极速飞驰，溅起的冰屑宛如浪花起伏在冰原上。
暖意从脚底生出，茶茶这才注意到这只雪橇的滑行板并非看起来的那样简陋，随着它的滑动，外侧的金属外壳闪出冰蓝的辉光。也就是这辉光，让奔跑在前方的冰原狼看清冰原上的路。黑气凝聚在瞳孔中，茶茶发现了金属上细小的蓝色符文。不仅是滑行板，鹿皮坐垫下的椅背上也有细小的纹路，这大概是冰原狼的主人衣着略显单薄的原因。
“这个世界有魔法。”茶茶兴奋的和阿雪透过防护罩交换情报。她们甚至觉得，休息的时候很有必要把星槎从包裹里放出来。
一路没有人说话，只听得见雪橇摩擦冰面的声音。偶尔飘来几缕妖风，都被雪橇上空看不见的气流打碎。冰原上看不到其它生物，或许有那么一两只，也被黑沉的天幕压下找不到踪影。当然，更闻不到其他人的气息，四野一片死寂，干净的苍穹上连一颗星也没有。黑洞洞的不像是被乌云挡住，更可能的情况是，这个地方的特殊地理位置让他们看不到星月。
没有星星，茶茶猜不出这个世界的人们用什么来判断行进的方向。没有日月的轮转，他们又依靠什么来判断时间的流逝。车底瓦蓝的幽光逐渐转暗，茶茶下意识地掏出指星笔，绯红的光芒横贯冰原，灵魂出窍般思绪飘到了哲学的层面。
“我叫阿雪，后面的那个是茶茶。”还是阿雪率先打破平静，“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燕良月。”冰原狼的主人吐出三个字，声音温和，少了最初的敌意。想了一下又补充说，“你们可以叫我良月。”
“好文艺的名字。”阿雪赞叹说。身后无聊的茶茶却关注到另一个事实，这个是世界是有月亮的，只是现在看不到。或许这个地方也和原先世界的南北极一样，极夜中有一半的时间都看不到月亮。
“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集源上最大的墓场。”燕良月说，“你们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
“确定啊。”茶茶硬着头皮接道，默默记下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名，集源。“反正我和阿雪丢了雪橇，冰原上也找不到其他人。”
“也是。”
“你去了墓场后，会去别的地方吧？”茶茶心虚地问。
“这个，不确定。”燕良月说，“你们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茶茶忙不迭地点头。事实上，在燕良月到达之前，她的防护罩足足烧了半个小时，能量透支严重，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只是一直被雪橇的轱辘声盖过。
又是一声嘹亮的口哨，冰原狼顺从的停下脚步，几人从雪橇上下来。镜面般平整的冰原上突兀地立起一座巨大的冰柱。爱豆的嘱咐响在耳畔，茶茶的手心生出业火，在冰柱中心的位置烧出一个球形的洞窟。在没有熟悉之前，还是不要过早的将星槎暴露。聪慧的冰原狼把雪橇拉入洞窟，外面的风雪在一瞬间挡住。
“我其实也好几天没吃过饭。”燕良月拆开绳索，吃力地将一只被冰雪冻的僵硬的雪兔子拖到洞窟的空地上，“集源这一带温度太冷，动物都很少出来。找到这几只雪兔子，已经是极好的运气了。”
茶茶的脸上一阵尴尬，所幸被风帽罩住，即使变得滚烫也不会有人察觉。阿雪翻了个白眼，真元流动着，给这个临时烧成的洞窟整形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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