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炎有钱，美其名曰不想亏待自己，排场摆的大。两个人去五星酒店吃饭，包了个直径三米的大圆桌，上了一桌子鸡鸭鱼虾蟹。
张培炎想劝李明开公司的，有求于人，请吃请喝很正常。李明能理解这样的做法，心中却难免唏嘘起自己的境遇，触景生情。或许，这就是张培炎想达到的效果。
张培炎征求了李明的意见，喊了原浆。
张培炎问：“最近还好吧？”
“就那样。”
“A科技上班咋样？”
“就上班，还能咋样。”
李明这神情，怎么看都是不如意。
张培炎也不问了，上了酒，立即给李明满上。谁料，李明自顾自端起来就干，没等张培炎一起。张培炎愣了一瞬，再给倒满，李明又要举杯。
张培炎见势不对，赶紧拦了：“不开心就说，我喊你来吃饭，又不是来灌你酒的。”
李明笑：“太久没整了，没忍住。”
“你啊你！你就笑吧。”张培炎这才给自己满上，和李明碰杯，“来，哥陪你喝。先说啊，喝一点是意思，喝多了伤身。咱哥俩，就这一瓶，喝完就不喊了。”
“行！”
两人干杯，开吃。气氛又恢复融洽。
张培炎摆着个螃蟹腿，问：“嗳，明子，A科技给你什么待遇啊，让你看不上我这儿。”
李明笑：“上班挺好的，啥事不担，轻松，太平。”
张培炎呡了呡手指头，在湿毛巾上擦了擦：“什么太平啊！哎呀，职场、商场你追我赶的，哪有太平？靠上班挣那点死工资，猴年马月才能把CC拿回来！”
“我发现，我不适合做管理者。”
“嘿，cc你管的多好，蒸蒸日上的。才失败一次，别急着否定自己。哥相信你，支持你。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打听好了，正好国家扶持，做芯片势头大好啊！这买卖，做得！”
“我这境遇，你还不清楚么？”
张培炎放下吃食，问：“啥境遇？”
李明话锋一转：“你看好CC，这儿正好重组，你参与司法拍卖就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俗话说生意归生意，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花时间。”
张培炎气道：“我这人不会看项目，我只会看人。没你在，我入CC搞毛啊！”
“刘浩实力也不差，你要是入了CC，就搭了大风的便车，也是稳赚不赔。就图刘浩，入股也很正常。”
“他特么懂个求啊，做一行精一行，他又不懂技术，哪晓得什么东西拿出手才是硬通货。说钱，我未必还查他那点？我看你就是倔！”
“可是他手头捏着我把柄啊。他把我有妄想症的事情传出去，新公司谁还敢来？”
“狗屁！”张培炎义愤填膺道，“等于那符挡不住，鬼还在找你？”
李明笑而不语，隐有几分苦涩。先前说致幻剂，这都过去多久了，他还是能看到。张培炎还给过他护身符，也不顶用。李明有时也怀疑，自己真的有神经病。
张培炎只说“吃饭吃饭”，再不问其它，包间里都是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鬼不停的笑：“姓张的无利不起早，还想拉你整新公司。他是真想帮你，等于又来个刘浩，你又肉包子打狗，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张培炎殷勤的往李明碗里夹菜，每一种都来上一点。李明没了胃口，稍稍吃了几口再不动筷子。一桌子菜，花样还是好的。
李明不吃了，张培炎也不图这几口，见李明想走，便让服务员结账。
两人一起出了酒店，张培炎开车的方向，却不是回李明家。
李明皱眉：“又要去哪？”
张培炎说：“你怀疑自己是妄想症，走，今天就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去找找吴大师，什么都清楚了！免得你心神不宁的。”
李明实在不想去，推脱：“我上了一天班，累了。”
“不行！”张培炎不同意，“这事，宜早不宜迟，天天看着那阴森森的东西在身边晃，确实难受！我今天拖，也把你拖去，把这脏东西解决咯！”
李明叹：“我真的不想开公司了，我累了！”
“不说公司！我和你说鬼！”张培炎呸了一声，轻拍了自己脸颊，“抓了鬼，才晓得这东西是人是鬼。要是人捣乱，别怕，还有我呢。咱们两个，未必还对付不了一个？什么公司不公司的，再说，行吧！”
张培炎不容李明拒绝，当下给吴大师打了电话：“吴大师啊，我带我那个兄弟来。对对，就是上次那个……哎呀，这小子可被那东西害惨了，帮帮忙啊……放心放心，真是他自己作的，我也不好意思找你了。但是您不管，那可真要出人命了，相识一场，不就是缘分？……行行，我现在就在开车，马上过来……”
李明知道拒绝无用，不再反驳。他注意到，说到抓鬼，后视镜里，鬼的面目越来越狰狞，尖牙利齿，双眼通红，发丝零乱，好似无法维持他的模样，怕了。
这些天，他被幻觉折腾的不轻，心中不止一次想，要是冤魂作祟也好，收了，就不再受折磨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李明半推半就之下，真去了吴大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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