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祝兄他怎么可能…不对，他是行事阴柔了点，但他长胡子了啊，就连我都没有过那么长的胡子。”
梁蝶衣据理力争道：“而且我们明面上算是男女有别，怎么可能一起上厕所呢！”
“只是提一种假说而已，别这么激动嘛。”程源打了个哈哈说道：“也有女生毛发旺盛会长胡子的，而且万一祝枝珊真的是一位姑娘，对梁兄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
“话虽如此，话虽如此…”梁蝶衣跌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待去那祝家一问便知，但即便是他，也已经嫁人了。”
“嘛，毕竟也不知道你死了多久…诶等等，要是他是好几百年前就去世的咋整啊，桃子？”
“桃子不知道哦。”
胡桃一脸纯真地看向程源，直到他露出“诶诶诶”的表情之后，才扑哧一笑，说道：“放心啦，别的地方不敢说，但璃月港方圆百里内，不会有超过五年的幽魂，那一年我就把附近所有地方都找过一遍的。”
五年前，桃子爷爷去世那年么…
程源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朝胡桃竖起大拇指道：“真棒，奖励金丝虾球一个。”
“那都是我的啦，你不许吃。”胡桃娇哼一声，趁程源张嘴之际，强行塞了个金丝虾球进去，挥指轻弹他的额头道：“演技太差啦，笨蛋。”
程源嘿嘿傻笑着，和胡桃一起享用这份美味的午餐。而梁蝶衣却可望而不可得，又心烦祝兄的性别问题，微不可闻地轻轻叹息。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痛苦的时间又很漫长，但在这一段既痛苦又漫长的午饭时光结束之后，三个人都满意地离开了万民堂。
“所以，要去看看哪一户祝姓人家吗？”
胡桃扭头询问梁蝶衣，临走之前已经从店小二那儿得知了祝家的大概方位，但去不去，还是得看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梁蝶衣倒是一脸平静地说道：“还是去吧，无论如何，我都想要知道祝兄的情况怎么样了。”
“哦？看来这次旅途就快要结束了呢。”
胡桃满意地看了眼梁蝶衣，拉上程源一蹦一跳地朝目的地出发。
程源也出乎意料地望了眼这位颇有姿色的少年，他身上那股生者的感觉伴随着一路走来，逐渐变得薄弱起来，而如今就连意志上，也终于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了么？
想来胡桃也是见证过许许多多的例子，才会直接带上梁蝶衣来到城里闲逛，却又并不在意他所抵触事物的缘由吧。
路途不远，很快便抵达到祝家门前，胡桃和程源对视一眼，还是由胡桃上前敲了敲大门。
“谁啊？”不多时，里边便传来询问的声音。
“您好，请问祝枝珊在家吗？”胡桃直接单刀直入，程源不由得竖起耳朵，心里头也添了几分紧张。
大门被拉开，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望向二人，疑惑道：“你们是她同学？也没听珊珊提起过有这么好看的同学啊。不过珊珊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嫁人咯。”
真的是她…程源目光流转之间，却见梁蝶衣站到大叔身后，对胡桃做了个手指放到嘴上的动作。
“哦！”胡桃当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抱歉打扰叔叔了。”
“不打扰不打扰，不过要是找她的话，或许今天并不是个好时间。”大叔摆摆手，给出忠告后，就关上房门。
三人离开了祝家所在的街道，但只有胡桃和程源，才听得到梁蝶衣沉重的叹息。
“不打听打听嫁给哪户人家吗？”
程源迟疑地问道，若非梁蝶衣之前突然阻止，胡桃早就把信息给套出来了。
“不必了，祝兄…不，枝珊既然愿意出嫁，想必也是有了自己幸福的归宿，又何必再让她想起一个死人的事情呢？”
梁蝶衣说话间，身体也变得愈发透明，神情也有些恍惚，就在二人的注视之下他的身体终于——
又突然凝实了一点点。
“我，想要回家一趟，再最后看一眼。”
梁蝶衣脸色黯然，叹息道：“终究是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是，有一丝不舍的。”
“那走吧，本来今日自发现你起，你就是主角。”
胡桃表情淡然，似乎早就意料到这一点，而程源自然也选择跟胡桃一起。
梁家离祝家很远，而梁蝶衣的身影又总是飘摇不定，时不时停下脚步，待到勉强恢复后再一次上路。
所以这一次的路程很长，三人慢悠悠地走着，在路人眼中，就是一对小情侣经常停下脚步，相互脉脉注视。
终于在夕阳时分，来到了梁府门前，但这一次，就不走寻常路了。
程源扶住将要消散的梁蝶衣，直接一跃而起，跳过高高的围墙，不带一丝声响地落在地上。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程源与胡桃便带着梁蝶衣悄悄来到大堂后方，正好有一扇窗户打开着，可以望见里边的场景——
有三个人坐在桌前吃饭，其中较为年轻的那位女子正在逗弄一旁摇床上的婴儿，但气氛却有些凝重。
等等，三个？梁蝶衣不是独子么？
程源疑惑地扭头望去，却见他一脸恍然地笑了起来，旋即身形化作一片光雾散开，融入地底。
就这么走了？
胡桃拉了拉程源衣角，带着他离开了这片地方。
“珊珊，这一年真是辛苦你了…”
离去前的一刻，风儿将片段传到程源耳中，将真相公布与他听。
竟然如此，原来如此。
还算是一个，好故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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