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小白的反驳，峭壁上再次传出沙哑的笑声。
“哈哈……歼灭你们，谁知道？
“自你们踏入蜀州，便进入我们的视线，你们以为找了蜀山帮忙我们就没办法了？
“此地名为‘遮天谷’，一面靠山，一面临渊，阵法浑然天成，再加上山鬼们制造的幻象，便是蜀山那些修士也发现不了，对他们来说，我们是在另一个空间。
“待到明日，这里不过是多了数千具枯骨而已。”
一段有恃无恐地独白之后，被困谷中的众人无不暗暗心惊。
一股挫败的氛围无形蔓延开去。
对方居然已经谋划了这么久，连他们会去求助蜀山都计算进去了。
或许在京城，皇帝宣布迎娶天狼族公主时敌人便已经筹划了。
两族的战士作战虽勇猛，可那是相对战场而言，他们的对手都是人。
现在面对潮水般的妖兵，这算战场么？
面对面目凶残，体型非人的妖兵，两族精兵的士气已经逐渐溃散。
见势不妙，白小白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无论是韩连江还是达布，在正规战场，他们都是运筹帷幄的大将。
可如今与妖对阵，常规的布阵未必奏效，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士气。
一旦士气散了，剩下就是溃败。
要提升士气，就必须要让将士们克服对妖兵的恐惧，激发出他们心底的血性。
一边是陡峭的高山，一边是万丈深渊，前后又有凶残的妖兵堵住去路。
使团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称为兵家的死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打定主意，白小白对韩连江急道：“韩大哥，有劳你稳住中军，小弟愿为先锋。”
他拔出三尺青锋，岿然站于玄甲军前，面对汹涌的妖兵。
“玄甲将士们，别忘了，千年前，我们人族便是从妖族手上夺取的九州大地，如今何须怕它？”
经过山谷的回荡，白小白的发言被扩大数倍，被困的兵士，尤其是玄甲军士，纷纷望向站在他们前面的白衣少年。
看着如丰碑一般面对妖兵不退半步的少年，所有人都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如今，千年后，先祖们能做到的事，难道我们后辈儿郎就做不到吗？”
他忽然回首，望向三军将士。
这一问如同灵丹，玄甲军的血性似乎受到激发，将士们的眸中再次升起斗志。
于他们而言，敌人就是敌人，是不是人有什么区别呢？
只管挥舞手中的武器，将他们砍倒便是了。
“今日，我与诸位向死而生，背水一战，我们前后都是敌人，一侧靠山，一面临渊，已退无可退。”
他将当前的处境明白地告于将士，让他们放弃贪生的幻想。
“怕死，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快，但我要问的是，你们想活吗？”
他的声量提高数倍，那句“想活吗”不停在山谷间回荡，反复传入众人的耳中。
随后，数千人众口一声吼：“想！”
那一声吼赛过山崩，压过惊雷。
白小白勾起嘴角，朝三军会心一笑，他举起长剑，转身面向妖兵。
“杀！”
而后，一马当先冲杀过去。
玄甲军受到鼓舞，战意达到顶峰。
本就是千挑万选的精兵悍将，气血上涌之时，他们何曾想过死为何物？
见白小白一人面向如潮的妖兵冲杀，受到他的鼓舞，玄甲开始发起反击浪潮。
“白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人。”
寥寥几句便将士气拉回顶峰，韩连江感慨一句，如今的场景让他想起初见时，白小白一人对万军的气概。
不，现在他成长的更多，一番言辞之后，韩连江都不免为之动容。
“好久没这么热血过了，好，大哥为你掠阵。”
韩连江面色沉稳，指挥起玄甲军反击妖兵的冲击，同时积极稳固己方的防线。
“白小白，你这个跳蚤，越发让人碍眼了。”
正在砍杀妖兵的白小白听到说话的声音，脑海一震，旋即他脊背一凉，下示意地朝旁翻滚。
须臾之间，几道黑气打向白小白刚才站立的地方。
“果然是你，鬼面人头头？”
避开攻击，白小白抬头望向峭壁。
推测到对方可能是用山河令控制这么多妖，再加上那个低沉沙哑的嗓音，白小白很容易就猜到对手是谁。
“呵呵，不得不说，之前确实小看你了，短短时日不见，你又进步了。”
沙哑的声音居高临下地说道，语气仿佛对自己养的宠物一般。
白小白冷笑道：“怎么样，够资格杀你了么？”
“呵呵，那本座可要试试你的斤两了。”
“哦？这次来的是本尊还是分身？”
白小白不断用语言挑唆，相比正面御敌，他更担心对方躲在背后搞鬼。
“要本座亲自出手，你得先过了妖兵这关。”
鬼面人首领不上当，他现在是指挥妖兵作战的主帅，仅仅是嘴上和白小白一较高下，却没有亲自下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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