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玥一时无言，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可……这样的明辰让他讨厌不起来……
“我娘走的时候……”暗玥垂下了眼，他没在娘身边娘一定很孤单……
明辰眼神飘远，“师父对师娘并非真的无情，可他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师父的命阁其实听命于先皇。而师娘的爹又是先皇的老师，帝师月御有经天纬地之才……”
明明是一场悲剧如今说起来竟如笑话一般，“历朝历代，功高盖主，被帝王怀疑的往往是武将，而月御却因为太懂为官之道，太懂得皇帝的心思而被防备。”
“当年，先帝本来打算传位给如今的秦王，也就是当时的三皇子。他询问月御哪位皇子更适合做储君……月御自然是回答三皇子……之后先帝把皇位传给了二皇子，并且命月御回乡修养。”
暗玥记得，外祖曾说：很多事明明看透了，看破了，可还是想试一下，不亲眼看到结局，怎么甘心……外祖输了，输在感情用事。可即便这样，即便重来多少次，外祖还会做一样的事，因为……无情之人太过可怜。
让暗玥不明白的是，“既然命阁听命先皇，那父亲后来做了神殿殿主，这天下更在先皇的掌控之中，我怎么会被暗卫营所救？”
明辰轻声说：“因为暗卫营是先皇后所建，连先皇也掌控不了……先皇后的初衷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想秦王和如今的陛下兄弟相残。而师娘求了当时的先皇后，可师父早察先机，前任首领终是晚了一步。而你的命之所以留了下来，是因为师父的力保，还有先皇后死前遗言……”
他看着暗玥，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是师娘的遗愿……师娘说：小辰，你和玥儿是兄弟，师娘希望你们这一生相互扶持，永不猜疑彼此……
暗玥手中的杯子瞬间粉碎……娘是因他而死，他那个父亲……怎么会不顾前程力保他……
这样的真相……他其实早就想到了，可真到面对的时候，还是心如刀割。
“师兄，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低沉，心情更是荡到了谷底。师兄做了本来他应该做的事。
明辰微笑，“师娘说，我们是兄弟，是亲人。”
暗玥抬眼，挥手，扫掉了坐上的碎屑，“对，我们是兄弟。”
明辰捏着白玉茶杯，轻舐一口……他曾想过让这一切永远成为秘密，可这对暗玥不公平，他应该知道一切，应该早做防备……
前一代的恩怨还未走远，如今朝局动荡，四方诸国虎视眈眈。
璃国根基未稳，先帝建国，入主中原，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
另一边……
司暖收回了感知，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听了……知道的太多容易被灭口。
她直接背起了司念，“这些年多谢姑娘照顾我五妹。”她没有牵连无辜的喜好。
那个跟她说神殿过往的姑娘跟在了她身后，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司暖转回了身子，看着她，“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是不是我五妹有什么不妥？”
她是打算回去找司思替司念查看，但毕竟不是专业养蛊的，估计没有神殿这群人知道的多。
姑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些年都是水护法在照顾司念小姐，她在司念小姐身边说了很多侯府的坏话，姑娘，您是侯府哪位小姐？”她叫司念五妹，看着模样应该不是司思小姐……
侯府的事她简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殿主为了司念小姐能早日醒来，每日都会传递侯府的消息过来……
消息都是由她传递给水护法的，她可是亲眼见识过水护法颠倒黑白的本事……可谁让人家是护法呢。
司暖轻声说：“我是司暖。你说的那个水护法应该是我娘。”
姑娘傻眼了……整个人呆愣在在原地。
司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放心吧，她把我当仇人，我知道。”
“你知道？我……”姑娘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既然都知道了，她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在这位司暖姑娘的伤口上撒盐了。
司暖笑笑，背着司念出了屋子……她不难过，会难过的是原主……原主不知道现在投胎去哪了，希望她这辈子能有个疼她的娘。
门口的两位看到自家师父，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师徒三人等在了崖底……
很快暗玥就轻飘飘地走了过来，“走吧。”一跃，高高跳起……
璃敖这次学聪明了，装了一口袋石子，扔一个踩一个……一改刚才来时的慌乱……
璃圣抬着头，看了一会，侧头，“敢问出谷的路怎么走？”
被问话的是冰护法，她的心情别提多好了，能把这几位大神送走，她回来就烧香拜佛，谢天谢地。
冰护法指了指左边，“那边有个山洞，穿过山洞就可以了，只是洞口有殿主的阵法，洞中机关重重，我带你们过去。”
司暖自然不会拒绝，能省的力气干嘛不省……
师徒二人跟在冰护法的身后，跟明辰殿主敷衍地告辞之后就进了山洞……
明辰殿主抬着头，看着已经跳到了半山腰的师弟……总觉得自家师弟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一进山洞，冰护法就燃起了烛火，烛火散发着微蓝的光面，对照明一点用都没有。
司暖跟在她身后，已经感知过周遭……这里很多带毒的物种……
她有些后悔了，还不如直接跳过去……一路踩过很多小生物的粪便……
璃圣拉着自家师父的袖子，他怕……如果他没看错，头顶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应该是蝙蝠……
耳边还时不时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不会有老鼠吧？
司暖的笑容被黑暗掩盖，原来璃圣怕老鼠……
好在这条路不长，在没惊动小动物的情况下，师徒二人走出了山洞。
冰护法跟他们告别之后又原路返回。
璃圣一脸同情，眼见着冰护法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师徒俩一身粪便的味道……
同时……暗玥已经落在了他们面前……
随后而来的璃敖，看着他们俩，一脸不满，“师父，你们俩偷偷走捷径？可是……怎么这么臭？”
暗玥的眼中闪过笑意，拿出了两个除臭的香囊，师徒俩自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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