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
御剑苍穹间，林栋心中忽地有所感应，随后便叹息着御使飞剑落在了地上。
“师父，您怎么了？”
段誉最是聪明，落地刹那，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而林栋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更是让他确定了心中猜想。
“没事。”
林栋摆了摆手，勉强对段誉和独孤求仙露出了一丝笑容：“为师想让你们细细地体悟这天地，只有如此，方能让你们寻到真正的超脱。
对了，若是在之后遇到峰儿的话，将为师所说也尽数告知于他。”
段誉张了张嘴，感觉到林栋决心以下，便不再说话，恭谨道：“徒儿记住了。”
“师父不必管我，饿不死的。”独孤求仙看到林栋目光扫来，潇洒地笑了。
“这就好。”
“如此，为师也就放心了。”
脸部挤出一丝笑容，林栋对二人微微点头后，御剑腾空而起。
于空中，他望着东方的双眸中饱含着叹息。
他们本不必去死的。
不值得。
真心不值得。
有些事，确实需要有人去做。
但有些事，哪怕做了，也不可能变成现实。
实际上，林栋早就已经发现了这群人到底是谁，又要做什么。
在六年前，他便已经将破天盟的前任盟主公孙胜杀了。
那人太过极端，留着他对天下都不是好事。
可他没有想到，继任的清道人比起公孙胜还要极端的多。
他竟带着破天盟数千个天赋不错的人，共同死去，只为给这一方天地，拉开一道口子。
然而，事实却是，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一方天地确实被拉开了一道口子。
哪怕距离很远，哪怕看的不清楚，哪怕……
林栋仍无比确定，最终时刻清道人是成功了的。
可天地间被拉开的那一道口子，很快便又闭合上了。
北方的天地，确实变得不同以往了。
可这些，距离清道人以及破天盟众人的理想来说，差距太远太远了。
远到不可以道理计。
远到几乎看不到一丝希望。
当然，真要算起来的话，他们也算是成功了。
来到现场，看到无边尸体化作的黑色灰烬的那一刻，林栋心中便确定了这一点。
深深地凝视着下方，望着一道道在阴影中躲藏着的黑影，林栋叹息着摇头道：“这个世界，确实诞生了一些东西，不过距离你们理想中的那种东西，差距过大了。”
那些黑影，正是古籍所记录的鬼魅。
只是，它们很弱很弱，一阵风吹过去，都会有不下几千道身影化作虚无。
若是这世上当真有六道轮回，它们应该永远都没有机会了，因为伴随着它们化作虚无的那一刻，便代表着它们已经魂飞魄散。
“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人啊……”
他感慨万千地长叹一声，转过头，便再也不去看那些藏在阴影中的黑影，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完颜宗弼的身上。
完颜宗弼，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兀术。
其人不仅在军事上能力卓越，于政治上的手段同样了得。
到了中后期，此人利用南宋宰相秦桧，一手策划了除掉大将岳飞等人的计划，迫使南宋称臣，并签定“绍兴和议”，以功进封太傅。
再往后，此人直接掌握金朝军政大权，将金国皇帝视为无物，端的是声望卓着。
不过，那都是后来了。
此时的他，虽然在军中名望不小，但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这二人却能轻易压制他。
并且，看他此时的模样，胆子应该也是不大的。
他在瑟瑟发抖，双股之间似有尿液流出。
这其实不能怪他。
毕竟，眼前的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估计已经将他的三观彻底击碎。
鬼神之说，在古代里，是个人都会怕上三分。
别说是他金兀术。
定鼎大唐盛世的唐太宗那是何等英雄？
到了后来，他也还不是时常睡不安稳，要让秦叔宝跟尉迟恭守门才能睡得着？
李世民的情况，大概可以说是疑心生暗鬼的范畴。
到了完颜宗弼这里，可就不同了。
他亲眼看到了鬼魅身影，万鬼啸天，万鬼日行。
方才的一幕幕，早已将他内心冲击的七零八落。
因而，此刻的他早已不是战功赫赫的金朝大将，而是一个害怕鬼魅的普通人。
“走吧。”
林栋走到完颜宗弼左右，淡淡地瞥了蹲坐在地上的他一眼，声音平静至极地道，“自己走，还是贫道带你走？”
“您，便是仙师吗？”
完颜宗弼抬起了头，眼眸中的恐惧尚未退却的他，颤抖地道：“请仙师救我，此事过后，晚辈必当建立庙宇，为您……”
“走，还是不走？”
林栋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完颜宗弼一眼。
“走……”
完颜宗弼连忙站了起来，望着场中那些“孤魂野鬼”，颤抖着跟上了林栋的脚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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