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瑶发完消息就跟着哥哥去放烟花了。
乡下的春节格外热闹，现在虽然还未到十二点，但她已经看到院子外面有人抬着一箱一箱的烟花往河边走了，男女老少，热闹非凡。
程家老房子处在比较空旷的地方，院子里只有低矮的果树，所以他们就在门前放就行了，第二天只需要稍加打扫就可以恢复如初。
天空阵阵巨响，程远之负责点，她负责看，绚丽的色彩让人心中充满美好的祈愿。
等到天空中同时绽放了三朵烟花，程婧瑶十指交叉紧握在胸前，闭上眼睛许愿。
“烟花啊，祝我顺利进入国家舞剧院吧！”
“还有，找到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年纪不那么大的！”
正在喝汤的赵云突然无故被呛了一下，还好他稍许克制又及时拿纸巾掩住口鼻，这一桌子的菜才不至于毁了。
“这是被谁刺激了？”
赵信看他今晚频频失态，心底的好奇愈发重了。
弟弟一向云淡风轻，儒雅有礼，今天晚上怎么跟中了邪似的？
“没事……咳……”
赵云的脖子都咳红了，他自己也很奇怪，他是怎么呛着的？从他记事起就没在饭桌上失过态，莫非是有人暗戳戳地说他坏话？
不过赵云是个无神论主义者，这种荒唐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摒弃，这个小插曲也就很快过去了。
毕竟是除夕，四个人除了小包子还是过了十二点才准备休息，电视上的春晚也临近尾声，虽然他没看，但放着声音，总感觉节日的气氛更浓烈。
几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赵云洗漱好后便坐在床上翻着手机，他和程婧瑶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她拒绝自己的那句话上。
床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画，装裱精致，赵云把视线从屏幕上移过去，上面的人穿着漏腰的舞裙，舞姿轻盈灵动，身姿纤细曼妙如同要乘风而去。
在画的下面，柜子上摆着一个画有同样画面的瓷盘，稳稳地立于木质的托架上。
这件礼物他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他换了其他的东西送给老师，而这件瓷器便留了下来，没有放在他的收藏厅里，单独摆在了自己的房间，抬眼可见，触手可及。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赵云整理了脸部表情，拿过一本书翻开放在腿上，才开口答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信的目光在屋子里淡淡扫了一周，军人的敏锐让他很快把目光锁在了墙上的画上。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唐.张祜《舞》）。”
“你怎么会画这样一幅图？”同样生着凤眼的赵信眼里有些揶揄，故作疑惑道，“是从壁画来的灵感还是照着哪个女孩子画的？”
赵云哪儿还听不出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干脆也懒得装了，把书合上放在一旁，起身走到画前。
“是照着一个人画的！”
赵信不是母亲，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
“真的？你也开窍了？”
赵信看着自家弟弟，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可怎么也让人没有真实感。
赵云侧头给了他个冷冷的眼神，沉稳的气息倒让人觉得他才是哥哥。
“居然是真的！”
赵信拍拍他的肩膀，脸上笑得开怀，这感觉就像是他跟媳妇儿领证那天。
“你嫂子还跟我说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赵信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幅画不停打趣他。
“这是谁家的女孩子啊，学跳舞的？光是看这副定格的画面也感觉是功底不错的，还有这神态，比以前去那些晚会的大咖也不差嘛！”
赵信的评价极高，赵云的嘴角渐渐勾起，心里比别人夸自己还高兴。
“家庭很普通，但很厉害，有天赋，也更努力。”以后会在舞蹈界大放异彩。
赵信的看着他脸上的笑突然愣住了，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住了。
“要保护好她！”
赵信的声音带着丝悲伤，赵云知道他是想到了嫂子被害流产的事，也敛了敛神色，沉声道：“我会的！”
之前和赵母的谈话让他知道了她不会善罢甘休，不能从他这儿找到突破口，想必母亲会找程婧瑶的麻烦。
想到这儿，赵云又想到程婧瑶拒绝了自己，这下心情更不好了。
看他表情变得失落，赵信单手放在椅子撑着头，慵懒中带着些军人的霸气。
“怎么，这是还没成功？”
赵云没有回他，而是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擦着盘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看他不回答，赵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语气里也瞬间带着些幸灾乐祸。
“还猜对了？”赵信来了兴趣，话也多了起来。
“跟我说说，她是怎么拒绝你的？”他好听来乐呵乐呵，毕竟看赵云吃瘪的几率可是比出野外看到大熊猫还低不知多少倍。
“没什么好说的，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赵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手中的帕子重重拍在柜子上，双手背在身后，毫不客气地赶人。
赵信到底还是脸皮厚，不肯罢休，继续问道：“跟我说一下又不会怎样，你说出来，哥哥我作为过来人还能给你分析分析，说不定还能给点建设性的意见。你嫂子你知道吧？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多少男的追她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我成了，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没兴趣，出去！”
跟哥哥请教如何追女孩子像什么话，他可落不下这个脸。
“不考虑考虑？”已经被他无情驱赶，赵信有些受伤了，脸上摆出被欺负的表情，可偏偏是副狂野的糙汉形象，怎么看都违和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出去！”
赵云就差拿棍鸡毛掸子赶人了，赵信撇撇嘴，转身就往门外走。
德行！不听他的建议，有得他哭的。
“等一下！”
赵信都把门打开一条缝了，本来冷着脸的赵云却突然叫住了他，赵信嘴角微勾，带着些痞气，回头揶揄地看向赵云，恰好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局促和尴尬。
小样！真香定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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