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都过了。
在请我们吃饭前，有人要请老妈以及一块学习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
“就是那个为了孩子去考试的那个阿姨，一起看书的时候，她对着书念都念得磕磕绊绊的，没想到也过了。”老妈说着说着也后怕起来，“要是她都过了，我没过，我要气死了。”
“她过了不知道有多开心，主要她家里老公孩子都开心，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主要是能拿到这张证书。”
“去哪吃？”
“去吃烤鱼。”
聚餐完毕，轮到我们去消费了，消费之前，老妈决定先去一趟医院，把环给摘了，吃也吃得痛快一点。
医院里挂完号，在诊室外面等着，挑了个工作日早上过去，别的地方排满人，摘环这里，也就两三个人等着。
老妈发抖了。
医院里的空调比家里的冷，生孩子的时候，空调还要冷，简直和冰一样，这样，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才能保持冷静，不会热得流汗。
隔着一扇门，也能听到里面的女人发出的叫喊声。
持续了几分钟，又等了会，里面有人出来了，就轮到下一个了。
老妈上前去，忍不住问了问：“你也是来摘环的？”
她点点头。
“痛吗？”老妈在意道。
她还是点头：“我怕痛的，不过这个医生手脚快的，几分钟就好了，医生还说我是她见过喊得最夸张的一个。”
“这样啊。”老妈心里有数了，还是安慰道，“肯定要喊的，这样不打麻药，硬生生拿出来怎么可能不痛？”
“是啊。”她露出一点笑容。
老妈也笑了：“是女医生吧。”
她再次点头。
老妈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劝道：“先坐会，休息一下再走。”
“不了，我请假来的，下午还要去上班呢。”她轻描淡写道，憔悴的神色中夹杂着无可奈何的神情。
她看上去比老妈年轻，身边也没个孩子陪同，来摘环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没有去问。
一般是离婚了之后才来的。
不然，还要晚一些，等到了绝经的时候再来。
太晚了，也不好。
想要少吃些苦头，就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这个时机却又很难把握，甚至，根本不清楚。
进去的这个似乎吃惯了苦头，或是选对了时机，竟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取出来了。
门总归是有点作用的。
也许，她也喊痛了，只是我们的心思不在门里，而是门外。
下一个就是老妈了。
请xx号，到1号诊室就诊。
门开了。
轮到老妈的时候，坐立难安的她忽然想要上厕所。
我们让她去。
她说忍忍。
等进去以后，又被医生赶着出来上了厕所才进去。
匆匆忙忙上了厕所，又匆匆忙忙小跑进去。
我们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不知道要等多久。
我们在外面站着等着，请假来的女人坐了一会就起身走了，又有人过来排队，询问我们：“这边是不是取环的。”
我们点头。
她又问：“陪你们妈妈来的。”
我们再次点头。
她笑着说：“我也是女儿陪我来的，这个时候还是女儿好。”
她的女儿站在身边，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可能结婚了，也可能没结婚，管那么多做什么，却已经会下意识去猜想这些。
应该是没结婚，结了婚就没那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你们是双胞胎啊。”
“嗯。”
“真好。”
如果教育得好，儿子一样会陪着母亲来取环，如果是儿子陪着来，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在这里的人甚至会对这个儿子进行称赞。
所以，陪母亲来的女儿是该夸的，不过，孩子陪着母亲来医院，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老妈的声音从诊室里面传出，虽然也是过了几分钟就出来了，可这几分钟却是如此漫长。
老妈出来后，我们赶快去扶着，老妈的脸色明显比进去时虚弱一些，出来后的第一句就是：“我没事，这个环终于摘掉了，过几天等我好点，我们再一起去吃自助餐。”
我和妹妹忍不住笑了。
妹妹问：“上环的时候痛不痛？”
“痛不痛我也忘记了，你也差不多可以去上环了，等上环了，他奶奶也就不会催着说什么生二胎了。”
“嗯。”妹妹也不多说什么。
“不上环，万一怀孕了，就是自己多吃遍苦头。”
“吃避孕药。”
“药总归不是好东西，能不吃还是不吃，早点把环上了，到时候不舒服了，就早点摘也行。”
“知道了。”妹妹点头。
我们走后，又一个人茫然地走进去，她的女儿在外面茫然地等待着。
我目睹了这一切，希望老妈能早日康复。
但摘环前的检查显示，老妈体内的囊肿又大了一些，濒临做手术的界限。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已经好多年没有检查过了，好在没有突破这个界限，不幸的是，这样持续下去，做手术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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