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七）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面，总感觉，我和老奎差这一大段的距离。是的，不仅是我和老奎差这一大段的距离，其实所有人和老奎都会有一段距离的。我们总觉得，老奎就像是天上，没有线的气球一样，老奎只要是有一点点风，老奎就可以飞得很远。老奎自己可以飞很多年，飞二十年，飞三十年。老奎就是那种，只要自己还活着，自己就会飞。反正老奎就是，就让一切随风。
每天上午，八点五十五，都会有人来收单子。怎么说呢，收单子也是一件很烦累的工作。老奎知道，每个员工都会有累的时候，老奎也有累的时候，可能老奎累的时候就是睡觉吧。“当！当！当！当!当!当！”老奎的房门，老奎在屋内大喊一声：“进！”高胜军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见了佳佳。“佳佳，你今天不上学啊！怎么这么有时间来公司了啊！”有些倔强的佳佳，可能只是对高胜军有些倔强的佳佳说道：“你管那么多呢。”高胜军笑了笑，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入老奎的办公室，说道：“老奎，今天早上的例会退后十五分钟开始。”老奎听了之后有些懵，说道：“高胜军，你不会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情的吧。还有，你不是通知所有人说，你在俄罗斯了吗？不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俄罗斯，和Alina约会吗？你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啊。”高胜军笑了笑说道：“行了，反正下午的事情是你的事情，那些记者什么的，也去不了我的办公室。”高胜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拍着脑袋说道：“老奎，今天星期五，好像下午在公司的就应该是咱们两个人吧，这样，你下午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你可别把我在公司的事情说漏了，今天早上就你看见我了。”老奎敲了敲自己的桌子说道：“高胜军啊，你等会儿，你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了，还是说你今天脑子里面进水了，一会开例会的时候，什么组长啊，部长啊什么的，不都会看见你了吗？你还在这说让我保密，这一会，大家不都能看到你了吗？”高胜军笑着说道：“老奎，你忘了，他们今天中午就下班了，但是我就怕，你一会接受采访，你一紧张一高兴，把握在公司的事情说出来了，那我不就惨了吗？”老奎笑了笑说到：“高胜军啊，你现在担心起我的嘴来了，你忘了，我可是守口如瓶啊，我可是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就是什么都不说。”“那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俩的美好生活时光了。哦，对了，老奎，走之前说一句，别忘了九点十五开会。”老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高胜军，你再不走的话，我就把你在公司的事情都说出去。”高升军笑了笑，老奎说道：“你个不伤心的高胜军。”高胜军从兜里面掏出了一个蓝牙耳机，扔到老奎那里，对着老奎说道：“老奎，下午采访的时候，别忘了带上这个。”老奎笑了笑说道：“快走吧。”高胜军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便灰溜溜的走了。老奎知道，高胜军想知道，那班记者下午有没有为难老奎。虽然说老奎是整间公司的新闻发言人，但是有的时候，有些问题上，老奎也是答不上来的。其实高胜军想监听的目的其实是很简单的，就是不想让老奎出糗。毕竟，老奎这次代表的是整间公司的脸面。老奎和高胜军都不能懈怠。尤其是高胜军，如果高胜军真的懈怠了，这件事情真的搞砸的话，对整间公司不利的话，那么高胜军完全可以引咎辞职。就向老奎说的那样，高胜军可以下班回家，过上他的太平日子，然后，公司的一把手就真的转交给了左小青和左小柠，然后左式兄妹登上了历史舞台，老奎也可以辞职了。但是，老奎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能辞职的，毕竟老奎都已经是四十九岁了，等到老奎五十一岁的时候，老奎就可以正式辞职了，等到老奎五十岁的时候，就可以申请退休了。老奎在熬一熬，就熬过去了。老奎就可以结束他忙碌的前半辈子了。但是，现在的老奎，可是一点也不能怠慢啊。如果怠慢了，整间公司就垮了。真的就成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老奎和高胜军到那个时候，可能就变成，已经没脸回家见自己的乡亲父老了吧。这只是老奎和我说的他的瞎想，有的时候，老奎想的事情，有些想瞎了，其实，老奎怕真的有一天自己和高胜军败了，那就真的败了。
“嘿！”佳佳跑到老奎的耳边，下了老奎一跳。其实，是佳佳的叫声，下了老奎一跳。佳佳指了指老奎桌子上面的表，对着老奎说：“注意一下时间。”老奎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十分了。又看了看佳佳，说道：“哦！好，谢谢。”佳佳见老奎有些反常，便说道：“老奎，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老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在想些事情，总感觉有些事情，有点烦躁，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可能这就是人生吧。”佳佳笑了笑说道：“老奎，你在梦里面都看透了生死，你还会觉得，人生是个什么样的大问题吗？”老奎摇了摇头说道：“哎，我这将近五十年的人生，如果突然之间从喜马拉雅山掉入了四川盆地，你还会觉得，我是那个人生顶峰的老奎吗？十年生死两茫茫。”老奎说完，站起身子，穿上西服，准备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对着佳佳说道：“你会要是有人找你出去的话，你可记住，千万别出去啊。佳佳”佳佳笑了笑说道：“老奎啊，我都十六岁了，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老奎摸了摸佳佳的头，就走出了办公室。老奎有的时候觉得，佳佳她就是个小姑娘。在老奎眼里面，佳佳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老奎走进了会议室里面。老奎永远是最早到达会议事的人，但是，说好的早上九点十五分开始进行会议，但是已经九点十二了，整间会议室就老奎自己一个人。姜辉医生今天是不会出现在会议室的，姜辉医生今天有咨询室的工作。所以，这个开会的高层可能就只有高胜军和老奎自己了。老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边向着玻璃墙外面看去，老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和高胜军一起并肩走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公司的法律顾问，蒋律师。蒋律师见到老奎之后，依旧是热情的打招呼，两个人热情地握着手，老奎说道：“蒋律师，真的是好久不见，难道你和高胜军今天又要密谋什么让我签什么股份转让合同吧。”但是，蒋律师，我可跟你说，我可不需要这份股份。蒋律师笑了笑说道：“林大总监啊，我这次可不是和你来谈什么股份转让合同什么的，这次是高胜军董事长让我来，办一些公事的。林大总监，你淡定一些。”高胜军也笑着说：“蒋律师，其实他今天应该激动，下午我们的林大总监，今天下午要上杂志了，然后有杂志社的人过来做采访。”老奎笑了笑说道：“其实什么采访啊，我都不是很情愿去做，就是这个高胜军，让我顶包，顶过来的。”蒋律师笑了笑说道：“那一定是咱们的高胜军董事长觉得他长得不如老奎你啊，所以找个形象帅气的高层来进行做这个采访啊。是不是啊，高胜军。”高胜军笑着点点头。三个人分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依旧是高胜军坐在主位上，老奎和蒋律师分别坐在老奎的两边。但是，今天来参加会议的主要人员还是没有来。高胜军有些着急的说道：“这一帮歪瓜裂枣，真的是，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连开会这样的事情也会迟到，真不知道这些人想不想干了。”高胜军有些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自言自语，可能这就是高胜军的什么习惯吧。这个时候，那些迟到的创意部经理们匆匆忙忙的跑进会议室内。但是，今天好像就三个人，有一组组长张文亮，四组组长李正华，还有七组组长欧阳德。可能这是最尴尬的场面了吧，三对三，其实老奎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是，毕竟，老奎都蒋律师请来了。这个蒋律师啊，可是整间公司的第一大律师，作为第一大律师的蒋律师，肯定不可能只管有关股份转让的问题吧。而且，看着这几个倒霉的组长拿来的东西，也不是有关业务的东西，老奎就觉得，今天一定会出大事。老奎摆了摆手，让三位组长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高胜军先开始发言了：“那个，林大总监，还有蒋律师，我先开始发言。”高胜军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单个人说说，你们手上面拿的是什么东西？”一组组长张文亮先说道：“高董事长，这是你让我们带过来的履历表。”高胜军接着说道：“你们三个，将自己的履历表交给林大总监的手上。”三个人分别将履历表交给了老奎的手上。这个时候，高胜军的怒火就点起来了说道：“你们三个，你以为是给你们开什么鼓励大会，还是什么表扬大会啊！”高胜军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蒋律师说道：“你们认不认识，她是谁？”欧阳德看了一眼便说道：“是咱们公司的行政律师，蒋律师。”高胜军拍了拍手说道：“很好，很不错，这个就是是咱们公司的第一大律师蒋律师。那你们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三组组长李正华，我让你回答！”李正华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回董事长，是我们在签合同的时候见到的蒋律师。”高胜军败了拍手说道：“你们三个真的是好样的，但是，你们就不觉得，你们有些什么事情做得不好吗？”老奎看了看履历表说道：“高胜军，他们三个人的履历表有些太干净了吧。”高胜军说道：“对啊，老奎，我就是觉得他们三个人的档案太干净了，所以我就请他们三个人上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生存的价值。”其实说实话，老奎并不知道高胜军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能现在老奎才明白，可能是要解雇他们三个。要不能请蒋大律师来到会议室里面一起来开会吗？其实，老奎也没想说什么话，就是觉得高胜军在有些事情上面是不是做的太绝了，毕竟要给其他的一些人留一条活路。说实在的，在这个城市里面的生活压力确实是大，但是，压力再怎么大，也应该留给这些人一些面子，但是，有的时候高胜军就是那种不喜欢给别人面子的人，其实高胜军也是一个不要面子的人。不管怎么说，人有压力，人人都有压力，但是高胜军就不一样了，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裁员的话，就不用通过执行处的意见，高胜军曾经真的做到了，一句话就解雇一个人：“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你的合同上还有两年的时间，我会给你发二十七个月的工资，到你账上的，是一次性的。”是的，高胜军的一句话那个人真的被解雇了，而且当天晚上，财务就给那个人发了二十七个月的工资。其实老奎也不知道，高胜军为什么裁员的时候要发二十七个月的工资，老奎也不知道，这个解雇的制度是谁定的。反正，老奎可以打包票地说，解雇的制度肯定不是老奎制定的。那就是高胜军，一个野心的皇帝制定的制度吧。谁能知道高胜军的心理面想的到底是什么，就连和高胜军做了大半辈子朋友的林志奎先生可能都不知道，甚至是高胜军的妻子小敏，都不知道高胜军的野心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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