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
说到交通的问题，最容易让老奎想到的问题就是堵车和修桥。说到堵车，老奎永远认为，可能只有堵车才能证明我们来过这个世界，如果说，没有这个堵车的话，老奎一定会认为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死了。没有，老奎永远是活着的，大脑是活着的，思想是活着的。但是，老奎自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老奎的爱妻，小颖的死就是意外的，老奎并不知道小颖为什么会突然出车祸，但是老奎知道，小颖肯定是车祸死的。那一段时间，真的对老奎来说是个灾难。大灾难。老奎总觉得什么什么的，有点不是太好，但是，老奎也不知道自己因为是什么原因才变成这个样的。但是，老奎知道，自己的状态变的很差很差。甚至差到，不能开车，不能上班。老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这个事情中缓过来。老奎只知道，这座城市依旧在建设着，但是，老奎不知道，这座城市到底是往什么方向发展？是好？还是坏？老奎不知道。老奎只能在这座又修桥又修路的城市中继续煎熬的生活。
老奎兜兜转转，将车开到了某个老旧小区里面，老奎下了车，老奎依旧是绅士一样，不论是对以前的小颖，还是说对现在的这个女儿‘佳佳’，都是一样的，老奎习惯性的下车给他们开车门。老奎有的时候回来开玩笑的说道：“我对你们就像是一个开门小弟一样。可能我就是一个开门小徒的命吧。”每次老奎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佳佳都会乐，但是，老奎觉得，这个开门应该是作为一个绅士的最低标准，虽然老奎不能想什么英国绅士那样，去哪都带着一把雨伞，但是，老奎可以做最基本的东西，就是开门。每次，老奎开门都会笑，有的时候佳佳也会问，为什么笑，老奎总是不回答。可能老奎进行的人物转变就是，自己是个门童，是个马上要到五十岁的老门童。反正，那天，佳佳只知道，老奎邀请他吃饭，但是吃什么，佳佳并不知道。就像是佳佳都不知道老奎为什么要将车七拐八拐的，拐进一个老旧的小区。看这个小区的样子，没有个五十年，也有个二三十年了吧。佳佳，这样想着，依旧跟在老奎的身后面。老奎也并没有告诉佳佳，到底是吃什么，老奎，最近特别喜欢搞神秘，所以，有的时候，神秘的劲一起来，佳佳都不知道，老奎想要做什么。但是，老奎这个东北汉子，是从来不做坏事的。佳佳知道，老奎是个好人，要不，佳佳那个时候也不会一直跟着老奎。天很冷，老奎和佳佳都已经带上了比较厚的手套，虽然，还没有到十一月份，但是，北方内陆地区是比较冷的。你觉得冷就完了吗？还有干。总结一下，就是干冷干冷的，要是到了十二月份，下雨的时候，也会是干冷干冷的。老奎并不喜欢这样的气候。虽然说，东北的气候也是干冷的。但是，老奎家在林海，被山包起来了，早上的温度还是比较冷。还是会有一些雾水的。但是，就空气而言，不是说很干燥，但是，林海的气候对老奎来说依旧是很冷的。一年十二个月，老奎至少有十个月是受不了的。是的，所以，老奎想像佳佳那样逃出去，所以，对的，老奎是逃出去了，是向南面逃出去了，逃到了加格达奇，之后在加格达奇待了五年，又去了哈尔滨。但是，让老奎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上，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城更比一城冷。老奎去了新疆才知道，这个大内陆的省，可以将老奎的双手冻裂，也可以将老奎的嘴唇冻出血，老奎第一次遇到，有比加格达奇，有比林海，有比漠河还要冷的地方。而且，这个干冷，有些疼。老奎逃出去了，逃到了香港。可能老奎的血统上有泰国人的血统吧。泰国人来到香港的时候，都说香港冷。老奎和高胜军来到香港的时候，高胜军总觉得香港几乎每天都很热，是的，二十几度，或者三十几度的天气，确实比较热。但是老奎在有风的天气里会说：“高胜军，你说今天这么冷，我是不是要出门穿上一件毛衣啊。”每次都是在高胜军要去楼下吃早餐的时候，老奎都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每一次，高胜军都会打开窗户，看看，外面到底有多冷。但是，每次高胜军看完之后，都会敷衍的对老奎说道：“老奎啊，外面还行，你穿上毛衣也是可以的。”如果，高胜军有一天说了：“今天不用穿毛衣，天气还可以，不是太冷。”但是，老奎是不会理会高胜军的否定意见的。因为，如果老奎感觉天气状态不好的话，老奎一定会穿上毛衣，风衣，围脖的。这是老奎的作风，如果，老奎不穿得像是北极熊一样的话，老奎是不敢出门的。老奎真的是很怕冷。老奎怕冷怕到了极致。老奎，这天也不例外，虽然说头一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但是，老奎也没有说让自己随便穿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就出门了。老奎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去见佳佳，所以，老奎穿的还是比较正经，毕竟老奎是佳佳的爸爸。老奎永远觉得，父亲的形象永远是庄严的，严肃的。老奎就是那样的人。就在这个时候，走在后面的佳佳先说上话了：“那个，爸。”老奎停下脚步，这是老奎的习惯，有人叫他的时候，老奎一定会停下脚步，站住，听着那个叫他的人，把话说完，老奎才会离开。这是老奎的习惯，将近五十年的习惯。老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可能这是老奎特有的生理现象吧。或者这是老奎的心理现象。老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佳佳，开不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老奎说：“爸，那个，学校说了，从下个月开始，学校要取消住校的政策，那个，我从下个月开始，是不是就要坐校车上下学了？”老奎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几点放学？”佳佳想了想说道：“下午三点半。”“那，你们校车，几点发车？”“下午四点半。”老奎搓了搓自己冻的发红的鼻子说道：“我记得你们那一片的公交车还是挺多的吧。”佳佳想了想说道：“有什么城郊三路，七九五，六五三，哦！对了，还有两趟夜车。”“咱们白天到家就行了。对了，你办学生卡了吗？”佳佳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可能是老奎觉得，他和佳佳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吧，所以老奎便领着佳佳向着目的地走去。老奎突然说道：“佳佳，你这个手套，还保暖吗？”佳佳想了想说道：“老奎，如果是和在加格达奇带的那副手套比的话，这副手套确实有些薄了点。”老奎看向自己牵着的佳佳的手，说道：“你的手那么小啊。”佳佳有些惊讶的说道：“爸爸，女孩的手哪有那么大的啊，不像爸爸那样，爸爸可是个顶天立地低的男人。而且，爸爸，你小的时候应该会干很多农活吧！”老奎笑了笑，但是，这个空气有些干燥吧，所以，老奎有些干咳。佳佳，又向老奎问道：“爸爸，难道，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牵过女人的手吗？”佳佳问的这个问题，让老奎有些懵住了，也让老奎有些尴尬，老奎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忆，自己到底在过去的到底！到底！到底！有没有牵过小颖的手。老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些画面：比方说，自己九十年代的时候在哈尔滨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小颖应该还没到哈尔滨。效应是在老奎和高胜军他们又回到哈尔滨的时候，才认识的。难道在香港？没有啊，没有。之和高胜军天天跑业务，别说女生的手了，就连女生的脸老奎都没见过。老奎接着回想，香港回归之后，老奎从香港回到了哈尔滨，解开上了小桑塔纳，每天就是去菜市场拉货，回来之后跟着小敏一起包包包子，中午的时候，到后厨和高胜军一起做饭，毕竟是个饭店嘛。但是在老奎的印象里，老奎和小颖在哈尔滨的时候，也没有说牵过手什么的。到了后来，非典来了，高胜军和小敏那个时候已经确定关系了，所以两个人在非典期间是回到了齐齐哈尔高胜军的家。老奎和小颖，啥都不是，只能各回各家各睡各炕。到了后来，四个人到了这座大城市……哎!算了，老奎是真的不想去想那么多了，脱口而出：“没有。”这两个字对老奎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佳佳来说，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在自己的前五十年人生里面，竟没有牵过女人的手。这让佳佳感到了一丝震惊。但是，佳佳，并没有说话。不知不觉，老奎就带着佳佳走出了整个小区。老奎继续牵着佳佳戴着手套的手，往前走。老奎向佳佳问道：“佳佳，最近学习怎样？”佳佳想了想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前面那几个月，你都没问过啊！”老奎继续走着，但是，边走边想，这个小女孩是怎么了，最近有些不好对付啊。问的这些话有些反人类了吧。哪有这样说话的。老奎还是想了想说道：“佳佳……”但是，佳佳还像是并没有让老奎说话的感觉，接着说道：“老奎，我知道，你以前忙，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和高胜军，高老板一起，吃饭喝酒了？所以喝到了很晚，高胜军说了今天不用去上班，但是，你想起来，今天去接我，所以让我坐校车去七星桥等你？是不是啊，老奎。”佳佳的说话方式越来越像是一个警察在审讯犯人，老奎听完之后打趣的说到：“佳佳，要不你以后就去警校吧，出来之后做个警察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其实佳佳是很反感老奎说让她去当什么医生啊，律师啊，什么警察啊。所以佳佳向老奎回答道：“老奎！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是真的不喜欢去做什么，什么医生啊，律师啊，什么警察啊。我不喜欢那样的工作，感觉不忙碌！”老奎笑了笑说道：“佳佳，你是想做一个很忙碌的工作？”老奎很是不解，为什么，佳佳想做一个比较忙的工作？难道，佳佳是想从一个小小的忙碌的业务员做起？但是，老奎并不想佳佳是那样累的。老奎并不想佳佳去做像自己的那种工作，自己的工作确实是有些累。不是说有些累，而是说，有些费脑子。但是，和老奎生活在一起，也是一种烧脑的事情。就像是老奎在日本的时候，老奎很喜欢给我们讲故事，但是，有的时候，我们可能是听不懂老奎的故事，不是，老奎讲的不好。而是我们的知识点并没有老奎储备的多。是的，老奎虽然是一个典型的理科生，后来又学了历史，最后做的工作是有关设计方面的工作。但是，我们可不能低估老奎的知识涵盖量。老奎是上到函数微积分，下到制盐制碱，什么牛顿定律，什么基因排序，再什么氨基酸排序，老奎都是很了解的。毕竟老奎是理科生。但是，老奎也知道什么世界政治，什么等高线，什么台风中心台风眼。什么气象图，什么世界地图，什么中华五千年，什么日本历史，什么美国三百年，什么大航海。老奎都是知道的。我有的时候真的想问老奎一句，你在古代是给帝王编书的吧！你不光是什么正史也了解，你就连野史也了解。所以，我和喵姐听老奎将故事的时候，会在旁边放上一个笔记本电脑。随时随地的查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老奎总说我们是什么有学历，没文化的新一代。我们承认，毕竟老奎是老大哥。你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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