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姐，有一个大型的车展邀请你去站台，当车模。要不要接？”助理小维问道。
“什么价？”
“六位数。”
“几天？”
“三天。”
“和最近的通告有冲突吗？”
“没冲突，这是那个李副总帮你揽到的活。要不要发个信息谢谢他？”
“哪个李副总？”
“就是卢胜集团的李副总，刚离婚的那个。”
卢胜集团，听起来很耳熟，但卓琳琳不记得在哪听说过。总之，往她身边凑的都是一群大腹便便、满脸油腻的这个总，那个总。她也懒得去计较他们姓什么，双方的利用价值用完了，他们自然会消失。
“他离婚跟我又没关系，告诉我干什么？”卓琳琳继续对着镜子卸妆。
“也对，那这活，接吗？”
“接，有钱赚为什么不接？不偷不抢的。”
小维一句话刚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感谢的信息不许发啊！因为得不到，他才会更想要。”卓琳琳用卸妆膏擦掉嘴唇上的口红。
“知道了。”
这两年，卓琳琳接了好几部网剧，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角色。唯一一次当女配的戏，到现在审核还没通过呢！她为了生计，做了自媒体，在网上发瑜伽视频，但收效甚微。
卓琳琳开始出去跑商业演出，认识了不少带总的，找她跑穴的渐渐多起来。她终于能在N市买得起房，成为一个真正的N市人。
“琳琳姐，活动不在N市，在W市。你是定机票还是定动车票？”小维临出门才想起来这个事。
“你说呢？”
“机票。飞机效率高，效率就是金钱。”
W市，那是蔡中兴在的城市，他是开汽车4S店的，车展，他应该会来吧！卓琳琳停下手里的活，看着镜子发呆。我的蔡菜，两年了，你还好吗？
在飞机场的候车室里，卓琳琳戴着鸭舌帽、眼镜、口罩，这都是助理为她准备的。这副装扮，没人能看出来她是谁。
有闪光灯在她对面的玻璃门外闪起来，刚开始是一个，紧接着是好几个摄像机对着她拍。
卓琳琳心里高兴，自己许久没出远门，竟然红成这样了吗？戴什么眼镜口罩啊！没有曝光率，哪有知名率？她站起来脱下口罩和眼镜……
当人群看清她的脸后，纷纷放下摄影机，随即又一窝蜂地跑向另一边。一个个头身材和她极为相似的女孩快速从候车室里跑出去。
小维扯扯她的衣袖，指着外面粉丝们手里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一位知名女演员的名字——海鸥。
卓琳琳戴回她的眼镜，坐着生自己的气。一个开着闪光灯的摄影机对着她拍照，被她发现后，摄影师抬起头对她笑了笑，举起一只手跟她打招呼。
一个绝好的计策在卓琳琳的脑子里形成，她今年的饭碗能不能端稳全在此一举。她让小维出去要了摄影师的电话，告诉他出差回来要找他合作。
次日，卓琳琳在车展门口看到被P上了别人身体的她的海报。这让她感到羞耻，一个全力往上爬的念头鞭挞着她的脊梁。
“卓琳琳卓小姐吧？您这边请。”礼仪小姐有礼貌地请她入座。
车展的大屏幕上滚动着她的相片，还有她在网剧里的剧照。有古装的，也有现代戏的，没想到商家功课做得这么足。
有一群人围上来请她签名合影，她心里知道这是商家在造势，这群人里认识她的恐怕一个都没有。卓琳琳依然面带微笑地配合着……
“卓琳琳小姐，请问你最近接了什么戏？在戏里扮演什么角色？”一个记者样子的女孩拿着话筒问。
“刚接了一个古装的戏，我演了一个反派人物，演得很过瘾。”
“人物最后的命运如何？”
“剧情嘛，不方便透露。”
……
当然，这样的记者也是商家安排的。
几个保镖挤到卓琳琳的面前，挡住采访的人群。有主持人在展台的中央说话：“下面有请这次车展最闪亮的明星——卓琳琳小姐到中间来跟我们说几句话。”
卓琳琳和主持人聊了一会，她唱了一首歌，然后按照合约规定，她要换上车模的衣服亲自试驾车。
车模衣服是按照赛车手的服装风格设计的，样式就像连体的泳装，上面是立领长袖，下面是三角裤，还很贴身。
卓琳琳扎起高马尾，这身衣服把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那双白皙修长的大长腿特别吸引眼球。她抱着白色的头盔摆出各种姿势，那对含情的媚眼经过化妆师的修饰更勾人心魄。
刚才拿摄像机对着她拍的是托，现在有一群拿手机对着她拍的，这些铁定不是托。这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她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这辆车的性能真不是盖的。听着发动机发出的声音，她就能断定，这是辆好车。在蔡中兴的公司混过日子，听到最多的关于汽车的话题就是发动机。
苏珊驾着车沿展厅中间的路慢慢行驶，到达指定地点后，她熄火下车。
她走下车的那一刻，头绳竟然断了。她又黑又长的头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她干脆来一个帅气的甩头动作，把头发一齐甩到左边的肩膀上。
她笑靥依旧明艳动人……她在人群的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心心念念的面孔！他一只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在说话，像是在录语音。
当蔡中兴看清展台上望着他的人时，立刻从她眼前消失……卓琳琳的心瞬间落到尘埃里，她几乎能看到尘土正在将它掩埋。
她是洪水猛兽吗？让他如此躲之不及。
卓琳琳清楚接下来两天的活动不会再见到蔡菜，她借故推辞了商家安排的会餐，独自一人到酒吧买醉。
她喝得酩汀大醉，打电话给小维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还是酒保替她报了酒吧的地址。
酒保看了看喝醉趴在吧台上的卓琳琳，觉得脸熟，很像某位大明星。他拿出手机录下她的一段视频匿名发到网上，标题叫“某女星情路坎坷深夜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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