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噤若寒蝉，连钱程也不例外，佝着身子，垂着脑袋，一个个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别说是缩头乌龟，如果能够现在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是孙子，估计也有人愿意当。
太吓人了。
感觉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虽然富比拍卖行向来是严格的管理制度文明于业内，但是还没有人看见过董事长像今天这样的生气，青着脸，红着脸，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简直是要吃人的节奏啊。
“在决定拍卖会日期的时候，我反复强调不要与行内外其他事起冲突，就是在拍卖会前，我也问过吧？可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们不是说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不是说今天风平浪静吗？不是说拍卖会一定能够登上头条吗？可是结果呢？是头条，坏的头条。”
砰砰砰！
钱大富气的重重的拍了三下桌子，他现在甚至有打人的冲动，其实在早前的拍卖会进行时，他就一直忍着，作为富比的董事长，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呢，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异样，那样会让所有人都笑话的，可是拍卖会结束后，当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也无需再忍了，地上的杯子碎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听见后没人做声，他们也感觉很冤枉，有关怀古第二轮古玩订制的消息，他们确实一点儿都没有收到过，有的人甚至拐弯抹角通过种种关系手段联系到了怀古的工作人员，回答依旧是没有听过，难道没听说过也要说听说过吗？
“别一个个的装哑巴，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钱大富看着面前这些人，气哄哄的质问道。
都说说？
谁敢说呀？
说对了，就是事前诸葛亮事后猪一样，说错了，那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众人的脑子里面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句话：沉默是金啊。于是，默契的谁也不说话，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个‘谁说话谁就是大-傻-逼’的游戏，宁愿被当成哑巴。
“快说！”见到没人说话，钱大富更加生气了，“事前不知道，事后也不知道？今天不搞清楚，谁也别想走，都在这里站着。”
站着？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站着就站着，哪怕被打几下也没关系，只要不开除就行。
钱程却有些站不住了，平时一个个马屁拍的贼响，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连个屁都没有了呢？不是都已经搞清楚了吗？
想到为了庆祝拍卖会成功而提前和几个朋友约好的嫩模，再想到发送到手机里面的嫩模照片，时间可差不多了，再不去的话，好的就被其他人挑走了。
拍卖会办成这样，他的心情也不好，但正因为不好，才需要发泄一通不是？
钱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看一旁的公司高层，想了想，说道，“爸……董事长！”看到父亲凛冽的眼神，钱程吓的赶紧改变了称呼，然后才说道，“我已经找人去怀古问了，据说怀古的员工对官微上的事并不知情，也是听别人说打电话询问才知道的。”
“什么？”钱大富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冲着钱程怒声斥道，“这怎么可能？古玩订制是什么？你当是儿戏呢？没有经过任何的讨论和准备，就可以公布？他李大成敢这么干？”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托的人说，怀古的员工就是这么说的。”钱程弱弱的说道。
“怀古员工这么说，你们就这么听？连怀古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钱程被骂的无言以对，心想父亲生起气来真是不讲理啊，这事如果想知道详情，不去找怀古的员工打听，那找谁打听去？难道是去庙里面烧香拜观音求菩萨？早知道会被臭骂一顿，就什么都不说了。
而那些站在办公室里面的其他人却在心里笑了，果然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骂，试想一下，连董事长的儿子都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如果换做是他们这些员工，那还不得被骂哭啊？继续沉默是金。
“废物，一群废物。”钱大富伸手指着在场的众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钱大富无力的倚在靠背儿上，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个个怂样儿让他连骂都懒得骂了。过了一会儿，他也意识到事已至此，不管自己再怎么骂也都无济于事，特别是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头脑开始清醒，仔细想想儿子刚才说的那些话，这事儿还真没准儿。
“你们先出去吧。”钱大富冷冷的说道，“都给我回去认真反省，还有，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谁也不许下班。”
众人听到后如释重负，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不许下班就不许下班，反正最近为了忙活夏季拍卖会，加班都已经加习惯了。
生怕董事长反悔似的，一个个赶紧向外走。
钱程以为父亲说的出去也包括自己，正好快到和朋友相约的时间，他刚准备走，就被父亲叫住了。
“钱程，你留下。”
“哦。”钱程应了一声，心中多少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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