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目光交流了几秒钟，一个是战战兢兢，一个是笑意盈盈。
末了，黎优白总算发话了：“暂时我还没想好怎么惩罚你，先欠着。”
听到他说“欠着”，江小小舒了口气，准备告辞离开。
然而……
令江小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谈话，到目前为止只是个开端。
“江小小，我现在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黎优白突然发问，“你说，你的大老板一个月得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才能请得到你这样演技高超的人呢？”
江小小摸了摸脑袋，一脸的迷茫。
她问：“什么大老板？”
他自顾自地说：“说真的，就算是得了奥斯卡影帝的，也未必能像你一样，演傻子演得如此逼真。”
她再问：“喂，大哥，把话说清楚，什么大老板？”
他依然是自说自话：“江小小，你我开诚布公一些，做一个交易吧。我付给你双倍的工资，你替我做事，如何？”
江小小终于是受不了这种谈话的氛围，主动地走到了黎优白桌前，以拍桌打断了这段谈话：“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黎优白眯眼一笑，语气更恶劣了些：“你就这么跟你的债主讲话？”
两人的聊天频道，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线上，也不知是黎优白故意地回避着她，还是……
还是说，故意地想惹毛她。
“我不知道你说的大老板是谁，也没有人是我的老板！”她怒从心来，说话语气也强硬了不少，“我早就想说了，黎优白，你不喜欢我也行，你愿意为难我也行，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你对我真实的认识上面！”
他好笑地反问：“真实的认识？”
江小小说：“不是吗？若你真的认识我，那你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给我编排出这么一位‘大老板’！我也真的不懂，到底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让你这么讨厌我……”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还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进行着这场聊天。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神突然就暗了几分。
黎优白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了一句：“没错，我就是很讨厌你。”
江小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重新戴上了眼镜，可注意力明显已从她身上，转到了面前的书籍上。
亲耳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心跳都慢了半拍，仍是不甘心：“你，你为什么讨厌我？”
黎优白抬头，冷笑道：“你的大老板，难道就没有告诉你，在我身边当卧底的女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江小小快抓狂了，这个所谓的“大老板”到底是谁啊！
她真的有什么大老板吗？要是真的像黎优白所说的那样，那她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既然你抵死都不认帐，那我倒不妨提醒你一句。”黎优白说道，“江小小，你觉得你真的有资格从几百万的报名者里脱颖而出吗？”
黎优白的这句提醒倒是到了位。
江小小马上就想到了他们俩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虽然她也老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幸运，可以在那么多人里被系统抽中，成为粉丝见面会的头号幸运儿，成为能与黎优白同台的特邀嘉宾。
可时间长了以后，特别是时间长了还想不明白这回事之后，她就渐渐放弃了思考。
如今旧话重提，她又疑惑了起来。
记忆里那个不敢确定的线索，也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难道是……
难道是游戏里那个财富榜第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吃香菜”？！
香菜姐不就是一个粉丝群的老大么，她还能有决定嘉宾人选的权利？
江小小觉得自己这想法也未免太荒谬了些，就算是香菜姐暗中帮了她，那又凭什么要帮她呢？
她江小小在游戏里的名声也不算好啊，毕竟她每回上线都有刷喇叭说她江小小是奸商的，香菜姐能不知道么？
……
脑袋里有太多的问题，导致江小小露出了村头二傻子式的呆滞表情。
在想到香菜姐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
她每一分的微妙变化，都没能逃过黎优白的眼睛，而江小小这一刻的凝重，在黎优白的理解里，变成了铁一样的证据——足可证明她是那个人派来的。
一想到“那个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便觉得心底里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江小小显然也察觉到了黎优白情绪的变化。
生怕错过这个时机便再也解释不清楚，江小小赶紧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别介啊，大哥。我实话说吧，去参加你的见面会之前，确实有一桩小小的意外。呃，其实也不能叫做意外，事实上，我报名的网址，是我游戏里的朋友发给我的……”
这样的理由能说服黎优白么？江小小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没想到黎优白还真的信。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点了点头，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算我的这个游戏朋友有钱，巨有钱！贼有钱！榜上有名的有钱！那她也不应该有权利进行后台操作啊。”江小小坚持不懈地解释着，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真诚，“所以，大哥，也许真的是你想多了，就是我运气好也说不一定啊……”
啊呸。
江小小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江小小啊江小小，你看看你自己的熊样，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他黎优白要打要骂要罚，那还不得讲个真凭实据吗？
这么想着，她眼珠一转，反客为主，把问题抛给了对方：“大哥，你口口声声的，非要说我是受人指使，有什么证明吗？”
黎优白看她的眼神，有了一丝出离了冷漠的变化。
照着江小小的话来看，果真她和“那个人”早就认识，而其中又有七八成的把握，是“那个人”动了手脚，才千挑万选地选中了她江小小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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