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曦安静地坐在车上，靠着车椅背，看着窗外不断倒退地景物，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和夏夜在楼梯口的对话。
“一次任务后遗留下来的，”夏夜虽然语气很是平淡，但是墨曦却能从里头听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没怎么想去治，再加上东西不好找。”
“夏夏……”墨远扬看着夏夜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轻轻地抓着他的手摇晃了两下，“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矢量吗？”
“矢量，这个，你姐姐应该也懂得一些，”夏夜伸手摸了摸墨远扬的头道，“物理学里面，矢量场有电场、引力场和磁场。”
“根据你的异能来看，你的计算能力应是极好的了。”墨曦眯了眯眼睛。
“你说错了，”夏夜突然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手用力地抓紧了楼梯扶手，手臂上青筋凸起，“如果我的计算能力足够好，那那次的任务根本就不会失败，我的队友根本就不会死，我的学长也就不会死，还有他的孩子……全部都死了啊……都死了啊，就剩了我一个……”
墨远扬和墨曦猝不及防听到这样一番话，全部都愣在了原地。
“这也是你窝在警局内的原因？”墨曦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冷笑道。
“是，”夏夜沉了沉眸子，“被人救醒后，我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线索，在我个人看来，他们都死得太蹊跷了，我们的计划毕竟是绝密，知道的就那寥寥几人。可是，就在我终于找到一条线索之后，那寥寥几人中的一个，却阻止我继续这么下去。他说，再查下去，会牵扯出更多人，我好不容易吊着的小命，也会因此而陨。”
“我没有听他的劝告，我接着查了下去。”夏夜的气息忽然不匀了起来，“一星期后，好心劝阻我的人便在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我去找那个人的亲人，负责管理档案的却跟我说档案已经变成了绝密级，我若是没有通过申请，就无权知道。”
“我红了眼，直接跟那个管理人打了一架，最后被扔了出来。”
“直到很晚，我才觉悟，也许在那次的绝密任务中我就其实就应该死了，只可惜让他们很失望，我没死成，就是变成了半残废。”
“半残废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夏夜声音沙哑，眼里染着血，又好像在风中摇曳的小火苗，道，“想通了之后，我便办了退役，在了海清市警局里挂了个名……这三年来，我毫无动静，并且把自己变成了个烟鬼，就是为了瓦解他们的警惕心。”
“所以，我的人情——”墨曦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明意味地轻笑了两声，“你觉得我的出现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肯定至极的口吻。
“是，”夏夜稍微缓了一下，手却是越发地攥紧了栏杆。他直直地看着墨曦，“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找到他们，然后让他们去地狱忏悔。”
“这一听水就很深啊……”墨曦伸手轻挠了下额头，然后苦笑地看着夏夜，“虽说礼尚往来，不过我就让你帮我处理几个人，你一下子就还了这么大的礼，这礼的比重似乎不太对，还有你是哪方的？”
“龙组。”夏夜沉重地吐出了两个字来，然后十分认真地看着墨曦，“你目前的情况，应该就是在两个组织中间周旋，然后不断地捞着油水。”
墨曦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夏夜解释。
“还有你的手里，似乎握着他们所想要的什么东西，令他们在既不清楚你的实力，又没把握得到那东西的情况下只能拼了命地拉拢你。”
“还有，你在不断从中捞油水提升实力的同时，不断地激化两个组织之间的矛盾，不断加重你在他们心目中的重量。他们在舍不得放手，又不能轻易地对你动手的情况下，就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就像坐在驴上，往驴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驴要是摔了坐在它身上的人，就会惹恼那个人，得不到胡萝卜，要是服从于你，就只能跑死在路上。”
“所以他们现在就像为了争那根萝卜的两头驴，心里都很难受得紧，都憋了一口气想吃它，而你，会好好地利用它们，不断隔阂它们，不让它们有联手反抗你的机会，直到达到你的目的地了。”
“那时，你便可以轻易地翻脸不认人，并且拥有足够与其叫板的底气。”
“说得还真是头头是道，”墨曦拍了拍手，眼里充满了赞赏的味道，“有个人曾经看出了我的一点用意，不过没有猜到全部，顶多就百分之四十，而你个局外人，倒是看得很清楚，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你现在是想拿这套言论来威胁我？”
听到这里，一直保持安静的墨远扬开始紧张了起来，视线不停地在二人的之间打转着。
“不，我不会威胁你，”夏夜果断摇头，“那有违我的本意，我说了，我们各取所需，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帮得上，你尽可以找我。”
“听起来是挺不错的……像处理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呢，我相信你是毫无问题的，不过——”墨曦上下不断地打量着夏夜的身体，直到夏夜神情开始由严肃转变成恼怒了，才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道，“你的异能挺不错的，难道就放在那边废吗？总不能每次都是我上去跟人家斗，然后你就在后方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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