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交出了一个硬盘。
“人类是有极限的。”有个人中年男人说到，他一颗眼睛彻底变成了电子眼。
李维记得他，在一次热熔之中不小心溅到了眼球上，彻底让那颗眼球融化。他是海潮市的起义者，但是那一场起义的结局非常惨烈，他的一切都失去了，是他邀请这个男人来到反抗军的。
“现在的我们，可能只是这场战争的负担，而反抗军如果有高层，我们迟早都会变成和世界政府、和暴君一样的存在，所以，我们早就做出决定。”他笑着，
“我们所有人都让尹娃扫描过自己的大脑，这里面汇聚了我们的粗浅意识、我们的知识、以及我们的一切，而我们即使死了，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帮助着人类。”
另一位女性也开口：“守望者先祖，感谢您的无私援助，但是我们不仅仅要考虑现在，还要考虑未来，上一次卡尔死亡之后，我们明白了，只要战斗胜利，我们就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暴君，所以，我们背着您早就实行了这份计划。”
面具男认识她，弑神者机甲建造的参与者之一，也是现阶段人类中核能方面研究最深的人。
“人王计划，今后的人类高层将不会是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高高在上，统治者是一个由无数人意识组合而成的程序，而我们就是这人王计划的基石，绝对理智，绝对理性，绝对站在全人类的立场上面考虑，日后任何人想要成为高层，很简单，自杀，然后加入我们，和我们融合。”
“所以我们本身就是诱饵，我们的计划早就实行，只是让我们的生命最后的这一刻，做出能够吸引到暴君火力的作用，抱歉，连您也一起骗了。”
即使是面具男，此刻也震惊当无以复加。
他接过硬盘，他们这几位全都是李维亲手从一个个反抗军中选出来的，经历过无数血与火的试炼而选择出来的，真正能够带领接下来的人能够稳定发展的人。
然而，这是他们交给李维的答卷。
那就是，以自己的死亡，以他们的意识和知识，融合成一个“人王”程序，这个人王会不停的融合后来的人类，会逐渐成为一个人类意识聚合体。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阶级差距，就不会有高层，就不会有官员，就不会有任何能够产生压迫和剥削的条件，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人类意识聚合体最理性的判断。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答卷……
这个答卷，名为人类意识聚合体。
“你们所有人，满分！”李维笑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欣慰的笑了。
他选择的这群人，交出了一个他永远也想不到的答卷，交出了完全超越他参考答桉的完美答卷，对于权势，对于地位，对于他们的生命，对于一切，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留念，他们想着的都是整个人类。
他们是这样，而那位在上次战争中驾驶着初号机殿后的卡尔也是这样，和那群在辐岛地底下长眠的国际救援队的人，一样一样的。
最后，他们朝着面具男行了个礼，而面具男也行礼，随后，面具男离开了指挥舰。
“轰！”
指挥舰爆炸，碎片洒便战场。
就在所有战士错愕的时候，他们的通讯频道之中突然传出来了声音，那是合成音，像是所有指挥官们的声音集合体一样。
“这里是指挥部，一切正常，继续实行决战计划，over！”
“收到！”
大地在撕裂，在震颤。
一切的一切都在毁灭。
惨烈的战争，最后的战争。
李维将硬盘程序交给了尹娃主程序，而尹娃已经收下了这份“人王计划”的原始版本，现在开始，让这份最初的人王们指挥。
人王，即使ai，又是人类。
它现在可能很稚嫩，可能样本不足，可能还并不能被称作“人类意识聚合体”。
但是，这才是真正的，人类自己的选择，不再是由ai掌控，不再是由一位迷失在异界的异乡人掌控，不再有任何的阶级和压迫的新生人类文明。
“协议零：延续人类文明……”
“协议零：延续人类文明……”
“协议零……”
“协议零，已完成……”
尹娃的摄像头看着李维，它这个ai，此时居然有了无与伦比的喜悦，摄像头指向了远方，指向了那片最惨烈的战场。
霸天机甲、飞机、坦克、步兵、残骸，没有任何人退缩。
“李维先生，回来了，全部都回来了！人类的文明回来了！”
“看啊，李维先生，那才是真正的人类文明，并不是世界政府那样的腐朽，那是人类，是同时存在着天使与恶魔两面的人类，他们贪婪、嫉妒、暴虐、邪恶，同时又正义、善良、勇勐、不畏生死，为了天下，为了大义。这就是人类！”
“这一切都回来了，以前的人类文明全部回来了！”
尹娃的声音之中，不再有那种机械一样的感觉，像是个人，像是个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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