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迟疑着，半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只觉得世界忽的静止了，周遭一切都彻底静下去，万物沉泯中只剩眼前的这个人，只剩耳畔的这句话。
她……这是答应了！？
顾源喜悦中掺杂着苦涩，鼻尖猛地一酸。
“真的……？”
封顾翘朝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泪光，“真的。”
片刻后，其实也就只有几秒钟，封顾翘便收回与他的对视的目光，转身手搭在门把上，临压下时她开口道：“让我缓一缓吧，顾源。”
她语气极轻，轻的快叫人听不到。
封顾翘说完这句话便缓缓转身离开，连背影也很快被木门隔绝。
顾源怅然若失，最后更加浓烈的酸楚汹涌朝他涌来。
对不起——
封顾翘在门合上那一刻在心底默念。
总有些誓言落空，总有些期待被泯灭，也不是所有的承诺都会被实现。
她知道他拗起来比她还能钻牛角尖，论起霸道来谁也比不过，他拦住她，想要的答复，总要如了他的心意才算过关。
他如今有了依仗，逼起她来更有恃无恐，可她累了，想走捷径，违心的回答便算不得什么，至少暂时，她和他未来会享受相安无事的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人，再逼着问她怎样处理与吴延觉之间的问题，封顾翘眼中的光渐渐沉寂，心里的重担失去第三方的阻力，终于得以平衡，本就好两个人的问题，两个人解决才好，跟别人说又成了什么样子。
这样，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
……
顾家得了满意的结局，心满意足地离开，将行之前，本不想送行的封顾翘被迫亲自送了顾家三口。
临登机前，顾源忽的拉住她的手，封顾翘一惊，几乎是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加大力道紧紧握住。
“顾翘……”
顾源欲言又止，浓眉微蹙，握着她手的手心烫的惊人。
两家的长辈就在不远处，封顾翘见抽不开，便不在往开挣，她抬眸，平静地望着他。
“我还要训练，回去在基地可能会很少联系你，你……好好照顾自己，过年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封顾翘抿了下嘴角，视线从他俊美锋利的脸上移开，“……知道了。”
顾源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封顾翘已经别开的视线，明白他说的再多也是徒劳，他喉结吞咽了一下，松开她的手，摸了摸她柔软发顶，最后竟是沉默下来。
顾源走时，回头看了她好几眼，他眼里的不舍与期待那样明显，封顾翘想，他或许期待她能像以前一样朝他挥挥手，或是简单的笑一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关系已然变质，他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了。
隔着人群，封顾翘遥遥地看着他，没有笑，更没有挥手，仿佛只是场没有灵魂的送别，他的离开，挑不起她丁点的情绪波动。
顾源抿抿唇，收起难抑的失落，远远地朝她挥挥手，他手上拿着深色的护照，在一众高大的白人中丝毫不显逊色，收敛了他一贯的年轻气盛，沉稳的如一夜间长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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