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迟当然不是白痴，但两人对于‘中途’的看法不同。
当他明白青鸢的顾虑后，自顾坐在庭院，翻开羊皮卷。
“鸢鸢，过来坐。”
窦晓婵搬着小马扎坐在屋门内，面前摆着几盘干果，还有两袋不知打哪寻摸来的花生、红枣。
青鸢穿着新换的T恤、百褶裙，侧身坐下盯着她，“三小姐……”
“哎呀，鸢鸢、我叫窦晓婵。”
“嗯，小婵。”
“唔~”
窦晓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吧唧在白皙素净的小脸亲一口，“你是窦迟的小媳妇，咱们来玩个游戏、猜猜他得死多少次？”
“……”
青鸢的俏脸现出几分忧色，“夫君……真的不会死吗？”
“这个不好说，咱们看看就知道啦。”
“……”
窦迟盘腿坐在院中，反复诵读‘气运修灵诀’，直到默记于心方才看向屋内俩人，“青鸢，我若失了神志、或是癫狂，记得杀的干脆一点。”
“夫君，我……”
“听话。”
“喔。”
“1，开始吧。”
青鸢点了点头，将泛着微光的石块拘至面前，伸出食中二指，作了个剪的动作。
咔嚓！
一声轻响。
石块未见损毁，却有一团幽蓝光团浮出，青鸢屈指轻弹、光团瞬即落在窦迟眉心。
嗡——
窦迟心神一震，身体后仰摔在了地上。
黑暗中五感缺失，他感觉自己好似化身一叶浮萍，在水面飘摇而行。
风吹徐徐，水流平缓。
许久过后。
耳畔听见清脆的律动声，笃、笃、笃……
正屋门口，窦晓婵和青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鸢鸢呀，你和窦迟什么时候才会有娃娃？”
“我、我与夫君还未圆房。”
“那也不耽误要娃娃嘛。”
窦晓婵剥开花生，一粒喂给青鸢一粒自己吃掉，嘴里咀嚼着咕哝道：“虽然不记得为什么，但有个娃娃陪我玩，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嗯？那还有什么？”
“打坏蛋、得第一！”
窦晓婵说罢，皱起小脸儿烦闷地说道：“至于另一件事，好像很难实现诶，我追不上它呢。”
“噢。”
青鸢看向院中，发现地上的身体好像变大了些。
是错觉吗？
她一手托腮俏目轻眨，低声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与夫君一起生活。”
“然后呢？”
“就一起过日子呀，只是这里连个邻居都没有，好似有些无聊呢。”
“哎~，窦迟让我去学堂呢，好烦呢……”
“对呀，好烦~”
“……”
不觉间。
窦迟的四肢变得肿胀、肚子撑得衣服撑开，整个身体像是个充气娃娃般，缓缓飘了起来。
青鸢面色愕然地指着他，“夫君、夫君……”
窦晓婵低头拿了个红枣，嘴里说道：“哎呀，窦迟是你夫君，也不用一直喊呀~呀呀呀呀~”
啪嗒。
红枣掉在了地上。
——BONG!
……
鼓花楼。
俏丽的身影坐在桌前，穿着件淡青色丝绸睡衣，裙摆点缀着粉桃花瓣，纤臂弯曲、掌心托着香腮，怔怔出神。
不管是那天化身窦佛爷、亦或是今天参悟佛心，桃溪柳对于窦迟的决定，心中充满了疑惑。
如今气韵初开，重要的是先把基础打好，何须如此着忙，做些毫无把握的事情。
鼓花楼每隔二十年，都会收养一些年幼孤女，从中遴选天资出众的女子，进行培养。
自从师傅离世、桃溪柳五年前收养的孩子，如今年纪最大的方才十四五岁，小的只有七八岁，根本无力撑起各地分楼的职责。
而之前那一代，女子大多已经有了家庭，过着各自平静的生活。
眼下……
“哎~”
桃溪柳幽幽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去沐浴休息，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又去洗澡？
不对，今天还未沐浴，为什么要说又……
洗过了？
她抬起胳膊捻了捻，轻声自语道：“没洗阿。”
愣了片刻，桃溪柳心神一震、娇躯跌坐在椅子，“是窦迟？”
这些天她与兄妹相处，平时里说话都没避着，多少猜到一些窦迟的秘密，再加上鼓花楼那晚发生的事情……
出事了！
那家伙肯定在参悟佛心！
桃溪柳俏脸煞白，右手握拳在桌上锤了下，恨声道：“真是冤家阿！”
叮铃铃~
走到窗边，赫然是曹蕊带着人站在门外，拉开门闩将一行人迎了进来。
“小柳，出事了。”
曹蕊蹙着眉头进门，身后跟着云氏姐妹、以及双臂纹有青龙的江城、千冕。
桃溪柳纤手轻抬，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示意众人坐下，“曹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时辰前，北都赵氏赵天临，偕同滇川族人过去寻我，约见窦佛爷。”
曹蕊坐在桌前，倒了杯茶饮下，“我去秀水街没寻到窦迟，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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