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众人靠在路边，一辆系着白花的面包车停在门口，院里抬出盖着白布的担架。
一个中年妇人跟在后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车开出巷子，街坊们依然站在路边低声交谈。
“她是昨晚的受害人之一。”
窦迟幽幽叹了口气，心里蓦然升起些许感伤。
前日梦里那位檀少爷死后被扔乱葬岗，即便他有妻有子、身边却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
“待会儿再去拜访何老爷子。”
说罢，窦迟抱起窦晓婵，带着金荞、林风拦了一亮出租车直往城外行去。
……
灵州城东有座落凤山，海拔约莫只有三百多米高，其名久远已不可考。
古早的时候是一处乱葬岗，后来市政将这里建成了公墓，数不清的墓碑如梯田一般鳞次栉（zhì）比，周围栽种着许多苍翠柏树。
上到半山腰，窦迟放下窦晓婵，脚步极慢的走过一个个墓碑，每过一处便会停上一会儿。
当他走到一座写着窦院长的墓碑前，方才停下脚步目露愕然。
中元节第二天何璧带着黎珍来过，可现在已经过去几天，碑前那几束菊花却是娇艳绽放、花瓣上还带着些水珠。
刚才有人来过？
这些年有不少孩子长大后离开福利，但只有在清明、中元节以及新年的时候，他们才会过来祭奠。
“谁！”
林风陡然回身，挥拳就向身后那人砸去。
砰！
两人手臂撞在一起，各自退后。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胡渣头发蓬乱，双眼略有红肿，身上穿着牛仔裤灰色T恤。
此刻，他正面色愕然地望着林风。
窦迟刚要阻拦，却见两人已经斗在了一起。
林风身高体壮，动起手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身形闪跃如同猎豹一般，打的对方只能后退躲闪。
“吼！”
林风一个直膝跳被对方双手架住，双肘猛地砸在那人胸口。
窦迟大声喊道：“住手，你俩别打了！”
中年人抹去嘴角的血迹，抬手摘下半米长的柏树枝，“来，切磋一下。”
“好啊。”
林风嘿嘿笑着晃了晃壮硕的肩膀。
接下来的战况，完全出乎窦迟几人的意料。
中年人身如游龙，躲开林风攻击的同时，柏树枝总会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打在对方身上。
啪！
砰啪！
金荞：“你不去帮林风吗？”
窦迟站着没动，神情恍惚地说了句：“不用，应该不是敌人。”
中年人看着有些面熟，似乎跟福利院桌上的照片有三分相像。那是一张老院长五十岁的照片……
中年轻一边揍林风一边说：“天生巨力、资质确实不错，只依靠本能攻击实在是有些浪费，你叫什么名字？”
“吼！”
林风双肩聚力，本就有些紧的T恤瞬间崩开，满是肌肉的腰背被鞭出无数红痕。
他气喘吁吁的稳了稳神，双膝微曲。
脚下‘咔嚓’一声响，身体如炮弹一般疾射而出。
中年人神色一变，挥动树枝格挡借力、身体倏然而退，待他趔趄着站住脚步，赶忙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
林风侧头看向窦迟，见他点头方才答应下来，嘿嘿笑着说：“你这家伙，比狐狸还狡猾！”
“……”
中年人也不说话，扭身就走。
窦迟看着他顺着台阶下行，犹豫一会儿，大声喊道：“你认识老院长吗？”
“福利院失火，很可能是人为所致！”
“你如果有时间，就多来看看吧”
“……”
对方只是抬臂挥了挥手，下山离去。
“认识他？”
窦迟摇摇头，蹲在碑前用手擦拭上面的灰尘，“没见过，看着跟爷爷有几分像。”
金荞听罢愣了愣神，“我听小珍说，老院长在福利院待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他还有亲人呢。”
“我也没听过这事儿。”
日近正午。
四人赶去西郊老宅。
窦晓婵再次受到隆重招待，悠闲地坐在太师椅地吃水果。
“福利院啊……”
何老爷子闭着眼回忆许久，方才开口：“早年由一位窦姓老人个人出资所建，二十多年前离世后，就被你爷爷接手继续打理。
这些年下来，也算出过几个有出息的孩子……”
说罢，抬眼看了窦迟一眼，“别怪阿爷，前几年你跟何璧刚认识的时候，我曾经找人调查过福利院。”
“嗯。”
窦迟答应一声，大概也明白老爷子的心思，“后来呢？”
“老家伙死倔死倔，我找人给福利院捐款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何老爷子吐槽两句，拿起桌上的珠串在手里把玩，慢声说道：“你那爷爷啊，就突然出现福利院，后来就一直生活在那儿。
直到接任院长，所有资料文件用的竟然还是前任院长的名字。
我也曾托人多方调查，但没有找到他过往的任何痕迹，就像是……石头里蹦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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