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原织梦还是接了，并且名片弄平，整整齐齐，体体面面放进自己的包里。
这一动作被许多人看见，四哥儿眯眼瞧着，唇角微勾，这才懒洋洋拿起酒杯给原织梦碰一杯：“呐，原小姐赏个脸，交个朋友。”
原织梦淡笑着与他喝了一杯。
这一杯，比同学聚会时与人碰杯喝的略微多了一些。
差距，永远都是存在的。原织梦是个世故的人，每个人都是。
“黎公子，裴祖宗什么时候来啊。等得毛都长齐了。”这时候四哥儿旁边的一个长得乖巧的男孩子问黎青涣。
黎青涣眼角抽抽，长得一副乖样，说话总是语出惊人。
“哈哈，臭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呢。”四哥儿显然很开心，大手一巴掌拍过去，弄乱了那个男孩子的发型。
“表哥，你干嘛。我的发型啊！”男孩子炸毛了，很生气，摆弄自己的头发。
“得，我去看看人到哪了。”黎青涣也是捉急，拿起手机就出去了。
只留下原织梦在这里，略显尴尬。
这一晚上真是不平静，周遭都是不好惹的人物。
此时他们一个个或者玩着自己的，或者与在座的开黄腔骂人，虽然同样聒噪，但与其他聚会就是不同，说话的内容有种来自优越家庭里靡烂。
原织梦注意到旁边的四哥儿，黎青涣不会无缘无故就搞这一出，莫名其妙把原织梦给罩了。
所以这个四哥儿是和新城案子有关吗。
她看他在干什么，只见这个人拿着手机点了几下又放下，一掌朝旁边的表弟呼过去骂道：“小小年纪，作业写完了没。你妈问我你是不是又去泡妹子了。”
那个小表弟捂着头嘤嘤：“我哪有，我什么时候泡妹子了。都是那群妹子要泡我，我每天都被吓死。”
“没出息，随便找个厉害的女朋友和那群女的掐，会有你什么事儿。”
“可是哥，厉害的我降不住。”
“我帮你啊，作业拿出来。”四哥儿随意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就伸手让小孩儿拿作业出来。
这会儿原织梦才发现，那个小孩子是背着书包来的。
咳咳，有点好笑怎么回事。刚下完学，就接到消息要来个聚会，然后家都不敢回，背着作业就来了。
现在被表哥抓包，苦哈哈地拿出作业来写。
那个男孩子表示自己的命好苦。
“怎么回事儿，错那么多。小样儿，不会还是怎样。”四哥儿拿着作业直皱眉。
敢情还是个挺关心孩子学习成绩的好哥哥呢。
小孩儿就苦逼回了一句：“不会。”
四哥儿白他一眼，自己看着作业看起来。
空气好像安静了那么一会，四哥儿烦躁地抓抓头发：“这什么鬼题，乱七八糟的，题我都看不懂。”
全场关注这里已经很久了：“……”
一阵沉默后，他们哈哈大笑。
“哈哈哈，四哥儿也有你不会的题哈哈哈，那可是高中生的题目哈哈哈。看不懂哈哈哈，四哥儿你要笑死我们。”
四哥儿脸都白了，将作业丢给那些嘲笑他的人骂：“有本事你写，写出来我家医院给你终生免费。”
“哇，终生免费。那是不是养老都不要钱。”有些人眼睛都亮了。
“是。”四哥儿点头。
哇，这便宜谁不占，就是家里有钱也要占啊。终生免费那得省下多少钱，他们钱也不是西北风刮来的。
这不，那边哄成一团看作业，看了好一会儿，一个个脸色各异。
“那个，我好像知道怎么做，你先等等，我来思考一下。”有人说。
“切。”四哥儿不屑。
他刚才看了，是奥赛题，这群人以前就不好好学，哪能会这个。
事实是传了一圈没人做得出来，直到传到原织梦手上。
四哥儿瞥了她一眼，伸手要拿回作业。
但原织梦垂眼看了一会静默。
“我会啊。”她这才抬起脸，轻柔地说。
话很软，南方的细调搁人耳朵里痒痒的，柔柔的划到人心里。
四哥儿疑惑地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会？”
“是。”织梦笑了笑，题目对她来说很简单。
“呐，你和我换个位子，我教他。”原织梦大胆和他提了一句。
真是大胆！竟然敢说换位子。
位子这个问题在上层圈子里看得还挺重的。
要是他们换了位子，岂不是原织梦就要爬到四哥儿头上去了。
众人不忍，有些人想打圆场。就怕四哥儿不爽，欺负人小姑娘。
但是……其他人好像想多了。
四哥儿也就愣了一会，看着原织梦真诚的眼睛，倒是没有什么忌讳的，悠悠站起身说：“行啊，换个。”
众人：“……”
绝！还真的说护着就护着，都开始宠起来了。
织梦和他换了个位子，坐到小孩身边。小孩好奇地看着她，问：“你真的会吗，这可是京城奥数秘卷，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没有例题的。”
“但是数学基本原理是不会变的啊，只要它是奥数，就遵循了规律。题目变通，转换思维就可以了。”原织梦耐心解释，然后看着题目，开始和他讲解。
其他人好像都不约而同慢慢停了动作和声音，就好像是一群爱学习的学生去听这位原医生和小孩儿讲奥数题怎么解。
真的，这气氛就很妙。
直到门口来了人，这里面的人就跟被施了魔咒一样静悄悄地听着原医生讲题目，十分的崇拜。
哇，这可是全球独家秘卷，这个医生看一眼就会了。是天才吗。
“怎么了这都，这么安静真可怕。”黎青涣摸不着头脑进来。
而里面的人也是鸟都不鸟他的，对他嘘了一声，然后看见他身后走进来的人，不禁都一愣，指指原织梦那边，把自己的嘴巴封上。
呵，那边似乎在讲解题目，这些人还挺乖的，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情。
裴斯寒一眼就看到那边的女孩低着头，手拿着一支钢笔在演算题目，然后细声给旁边听的男孩子讲解。
这声音……真软。和以前一样，她曾经也不知疲倦地给他讲题目，但是她一讲，他的心思就全在她身上了，她越讲，他就盯着她的唇，越想亲她。
可是这份温柔，这份他曾经独有的温柔与耐心，现在却给了别人，而且还是不认识的人，并且被这么多人给听了去。
裴斯寒扫了一眼全场这么认真又崇拜的样子，他握紧了拳头，隐忍住，走向前，十分不耐：“都她妈眼瞎了，看不见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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