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浩登门拜访唐经理，特意没有捎上蔡阳。
一来担心他会误了大事，二来万一自己出事还能及时通报妹子们前来救援。
唐经理的办公室位于B1员工办事区走廊最深处。这里鲜有人经过，可以算作是唐经理独享的乐园。
当然了。
彼时的唐经理非此时的唐经理，即便如此办公地点也不会发生改变。
漫步在羊绒制成的大红色毛毯上，任何脚步声都被这柔软的地毯吸收得一干二净，墙壁上悬挂的灯饰庄重古朴，颇有十八世纪英国皇家邮轮的味道。
岳浩叩响了厚实的木门，三快一慢，富有节奏与动感。
“请进！”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音调，唯一不同的是人不再是当初那个唐经理。
岳浩拧开门把手走进屋内，第一眼就注意到墙壁上悬挂着一张老虎皮。
此时的唐经理手持咖啡杯与咖啡豆，见着进屋是一位英俊的少年人，探出头看了眼他脖颈处的项圈，不由好奇地问道：“222号，找我有什么事嚒？”
这一切细节都暗示着他绝非之前的唐经理，但岳浩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绝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岳浩指了指自己的项圈，唐经理很快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开口说话吧，这里是没有监控的。”
唐经理笑起来很和蔼。
岳浩也是纳闷了。
明明长着一张相同脸，为什么一个笑起来很和蔼，另一个就能笑得那么猥琐，难道这就是相由心生嚒？
岳浩也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说道：“谢谢唐经理谅解，小的找您有件小事商量。”
“小事？既然是小事就先放一边吧。”
他又从橱柜里取下一个咖啡杯，轻轻推到岳浩身前。
“懂咖啡嚒？”
唐经理单手撑着桌角，左脚搁在右脚脚背上，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得一批。
“略懂一二。”
“我这里有一份巴西友人寄来的咖啡，据说是去年的标王。”
他的手法很熟练，完全不像是临阵磨枪的愣头青，使用的手磨咖啡机也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
每一个动作看起来是那么得优雅，简直就是咖啡届大师手艺。
虽然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但是在他手艺下，岳浩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阵恍惚，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新鲜出炉了。
“222号，端起来尝尝吧。”
在系统告知其中没有下任何慢性毒后，岳浩才优雅地端起咖啡杯。
味道醇香浓郁，仅仅呡上一口，特有的香味在齿间萦绕，久久不肯散去。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岳浩虽然不爱喝咖啡，但起码识得什么是好货，什么是孬货。
他朝着唐经理竖起大拇指道：“确实是顶级咖啡，不辱‘标王’称号。”
唐经理却对此并不满意。
“味道过于庸俗化，我还是喜欢巴拿马的咖啡豆。”
“会不会是因为使用咖啡机的问题？”
岳浩尖锐地指出问题所在。
唐经理的眉宇舒展开来，指着岳浩兴奋道：“你说得确实在理！如果水温过高或者过低，就会使泡出来的咖啡味道失真。”
“我再换一台试试。”
眼看他走近橱柜抱出来一台全新自动咖啡机，岳浩急忙喊停道。
“唐经理，您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事情找您商量？”
“商量？！有什么事比吃饭喝水重要嚒？”唐经理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在警告岳浩不要打搅自己的雅兴。
岳浩只好乖乖闭上嘴，欣赏唐经理独自一人的表演。
这一次泡咖啡的速度快上许多。
想来全自动咖啡机还是比人力省时省力。
唐经理端着咖啡递给岳浩，并且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观察。
“这杯味道怎么样？”
“酸味有些古怪，但也不赖。”
“那要不再换台机子，我这里咖啡机多得是！”
岳浩吓得急忙婉拒道：“唐经理，这杯咖啡已经够好了！再做下去也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真的嚒？”
他就像一个钻进胡同里的死脑筋，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思维茧房。
“已经足够好啦！”
“那好。”唐经理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下摆在大腿旁，上半身微微前倾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嚒？”
“我想要解除服务员进交易大厅的人身限制。”
“就为这点小事？”
唐经理态度谦和得让岳浩心慌。
要不是岳浩对当今世界顶级科技有所涉猎，不然就有理由怀疑唐经理是量产型机器人。
“或许对于唐经理来说是小事，但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
“那我现在就写报告，相信很快就能批复下来。”
“有劳唐经理了！”
岳浩恭敬地一鞠躬，正准备撤步走出房门时又被他一声喊停。
“222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不是一名被标记的刺头嚒？怎么看起来不像这么一回事嘛。”
他的语气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恍惚之间，岳浩还以为唐经理一代目附身了。
“不要误会！不要紧张！我和之前那位唐经理一体两面，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岳浩没想到他毫不避讳，便顺着他的话讲下去。
“我岳某做人做事向来睚眦必报，只要没有得罪我，我不会主动去找麻烦的。倒是唐经理口中说提的‘一体两面’，我倒是很感兴趣。”
“你当真想知道？”
他似乎又换了一个人格，看起来特别地阴郁，非要找个模板的话，那就是之前被岳浩打伤的唐医生。
岳浩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哈，好奇害死猫。”
“如果好奇真能害死人的话，人类才不会走到现如今这一步呢。”
唐经理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岳浩娓娓道来。
“听说过意识共享嚒？”
岳浩的脑袋嗡得一下全炸开了。
听说过！岂止只是听说过！我还见着两个大活人嘞！
如果只是见识过蔡初蔡阳俩兄弟，岳浩还可以归结为偶然，但是现在唐经理居然主动说起这件事，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同类型的意识共享。
一想到这里，岳浩只觉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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