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久之前，博衍才抽过烟。
她有些错愕，博衍替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唇微微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一点凉意，像是冷水穿透了全身，冰凉冰凉的，不知所措。
他很少做这种事情，但是做了，却让人拘谨心慌。
唐橘涨红着脸，坐在了副驾驶，看着他从车窗外面绕到了驾驶座上，打开车门进来。
车厢灯关闭了，只有停车场外面透过来的昏暗的灯光，她看的不太清楚他，只能够看到朦朦胧胧的轮廓，但也不难猜测，他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博衍灵活地打着方向盘，车子穿过了数辆车，随后才走到了停车场外面，保安替他升起了栏杆，朝他笑了下，“博教授慢走。”
博衍心情也似乎很好，笑了下，说了谢谢。
他的笑容不太常见，很多时候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一样，唐橘贝齿轻咬下唇，没敢抬起头看着他。
她微微偏了头，看着车窗上倒映着他的侧脸。
他懒懒的把手撑在窗户上，一手扶着方向盘，整个人的开车姿势都是错误的，但却莫名的好看，她心跳微滞。
无论什么样的他，对她来说，都是很完美的，只是她刚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不太好意思问，就有点欲言又止。
博衍明显是看出来了，他挑了挑眉，问道：“怎么？”
唐橘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双手放在腿上，不断地交叉搅拌，衣服已经被她弄了很多皱褶，所以也不忍心再残害衣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了她的声音。
“我、打算出国留学的......”
是啊，这个问题，很致命不是么？
异国恋什么的，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有多少人，因为异国恋分手，各种矛盾不断地如潮水般涌来，一旦防不住，恋情就会崩溃下去，唐橘说实话，也没有很多的信心。
但是当她知道，博教授也喜欢她的时候，她心里的感觉，是难以言说的，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如果余生有他，那岁月里的深情就不算错付。
可摆在现实中的问题，很多都需要解决。
博衍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懒洋洋地回道，“澳大利亚？”
“嗯。”
“不算远。”博衍说道。
唐橘微愣，“......”
她还以为，博教授会直接否决她出国留学这个决定。
“你，你不觉得，异地什么的......”
博衍淡淡地打断她，“我不认为，距离是分开的理由。”
唐橘皱着眉头，仿佛在考虑他的话，他比她大那么多，考虑问题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而每一次做大决定的时候，她总是会犹豫不决。
就像现在，她竟然动了不去留学的念头。
这是孩子一样的心性。
博衍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情，唐橘，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他已经过了那种追逐梦想的年纪，虽然他现在要的是安稳，但是他也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考虑，和他在一起，到底好不好。
他不管怎么样，想的都会比她长远了些。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就......就很难再见面了啊......”唐橘垂着眼眸，声音也有些低低的，可是他却听见了。
博衍笑着说道：“怎么？”
“这么想见我？”
唐橘捏着安全带，“胡、胡说什么呢......”
“只要你想我，我就出现，怎么样？”他笑着，也不知道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假，唐橘也是不信的，外科医生，那么忙，怎么可能想见就能见到的？
除非，他不做这一行了。
“你，你又不是其他什么职业，外科医生，肯定很忙的啊......博教授，你不要骗我年纪小。”
博衍轻笑了下，“不会骗你。”
唐橘努了努嘴没有回答，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车子停在闻渟小区的时候，博衍也没有进去，将车子停在了外面，但是他和唐橘一起下的车。
走到她身侧的时候，博衍伸出了手。
是的，没有看错，博教授主动伸出了手。
唐橘有些错愕，借着月色看着他的眼眸，仿佛要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久没有见她把手递过来，博衍微微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唐橘一想起他那些无数瓶的免洗洗手液，就咽了咽口水，没敢放上去。
“来。”他手微微一动。
唐橘后退了一步，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博教授，这......”
“您，您不是，有洁癖么？”
话音刚落，博衍忍不住失笑，径自牵起了她的手。
她的很小，也许这就是小姑娘的手，她人长得也不高，不到一米六，可是博衍却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五。
博衍牵着她往闻渟小区那边走去，“对你，没有。”
他的话很短，却很撩人。
没有人敢牵他的手，除了她。
也没有人能够让他主动伸出手，除了她。
她是他生命里，所有的例外。
唐橘不禁心头一暖，慢慢地跟在他的身边，沉默着。
“博教授，我没有课的话，可以去医院找你吗？”
博衍嗯了声，“可以。”
“喔。”唐橘乖巧地应了声。
“来了，我没在办公室，就是在忙，电脑上有我一天的行程，你可以看到。”
“喔。”
“来了提前告诉我？”他轻咦了一句，反问道。
也不是为了别的，就害怕工作太忙，没能让她见上一面，白来了一次。
唐橘半打趣说：“怎么，你是怕我查岗了，想提前掩饰过去么？”
博衍嗯了声，“嗯，好有个时间，消除证据。”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不由得好气，“你，你认真的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博教授！”
博衍紧紧地拽着她的手，将她扯在怀里，垂眸看着她，“当然是假的。”
唐橘做了个手势，“nonono，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你太坏了！”
“没有。”他否认。
“你还说没有！”
博衍不由得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没有，好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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