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臣谨遵圣意。”韩世忠单膝跪地,咧嘴一笑:“臣要带两坛燕京烧刀子——夜里翻山能暖身子。”
林木森慢慢地踱到刘光世面前,“刘卿前几日改造的轻装霹雳炮,此次正好派上用场了。”
林木森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纸,上面绘着居庸关城墙结构:“关城东南角有处旧伤,当年辽国攻城时留下的。用霹雳炮集中轰击此处。”
“刘卿协助种江将军,每轮齐射后立刻变换炮位。城墙一塌,立刻命重甲步军突破缺口。”
“沈将军。”林木森递过一枚青铜令牌,“你熟悉山地战,带两千精锐从这条废弃矿道潜入。”
他指了指沙盘上的一条几乎不可见的小路标记:“出口在关内马厩后,先杀马,再放火。”
他凝视着面前的几位将领,“若三日内未破关。”林木森指了指脚下,“全军立刻撤回燕京,不得恋战。”
他走到张叔夜面前,“老爱卿,你亲率真定军接应。若他们回撤燕京。你要在沿途埋设,设法阻止金军。”
种江突然跪下:“陛下,臣兄的火器营新研制的‘轰天雷’,可否一试?”
林木森微笑:“准!”
“记住。”他最后扫视众将,“此战不为杀人,为诛心。”
林木森望着远处峰峦叠嶂的群山,淡淡地说道:“朕要让金人知道......我汉家儿郎的刀,能砍断山海关的风!”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城垛,林木森站在箭楼高处,握着柳如玉的手。她的指尖微凉,被他宽厚的掌心裹住,渐渐暖了起来。远处,居庸关的轮廓在夕阳下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群山之间。
"陛下为何急着攻居庸关?"柳如玉倚在他肩头,声音轻软,"完颜宗弼已是丧家之犬,何不等来年开春......"
林木森低笑一声,手指向西北:"如玉可知道,从此处到金国上京,最险要的隘口有几个?"
她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层峦叠嶂,山势如刀:“居庸关当属第一。"
"不错,"他揽住她的腰,“这关不破,金人随时能从上京调铁骑南下......"手指突然收紧,”燕京虽回归我大宋,但会永无宁日的。"
柳如玉微微蹙眉:“可关城险峻,强攻必损兵折将......"
"正因如此,才要此刻动手。”他拾起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完颜宗弼新败,残部不足万人,士气低迷。若等寒冬过去,金国援军一到......"
她忽然明悟:”所以陛下才命韩世忠截断宣化粮道以及援兵?"
"聪明,"林木森赞许地捏了捏她的手,”断其援兵,毁其粮草,再以火器轰塌城墙——“他眯起眼睛,”三管齐下,这头困兽撑不过十日。”
柳如玉沉思片刻,忽然抬眸:"可若金国举全国之力反扑......"
"那便是朕求之不得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居庸关一破,燕京与关外便成锁钥之势。"他指向东北,"下一步......檀州、蓟州,皆可徐徐图之。"
林木森回望着燕京城内,“张叔夜老将给朕夺得下燕京,就可以为朕死死地守护住燕京。”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夕阳为两人的轮廓镀上金边。柳如玉望着远处巍峨的群山,忽然轻笑:"原来陛下要的不是一座关城......而是一把抵在金人咽喉上的刀。"
夜风骤起,吹动林木森的袍角。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回营吧,明日......该见血了。"
寅时三刻,居庸关南麓的峭壁还笼罩在晨雾中。种江的火器营已架起二十门改良霹雳炮,炮身用湿麻布包裹以降低炸膛风险。
"放!"
随着令旗劈下,第一轮轰天雷砸向东南城墙。地动山摇间,年久失修的夯土墙塌出三丈缺口。关城上的金军还没反应过来,岳飞的背嵬军已顶着箭雨冲到缺口处。
"铁蒺藜!"完颜宗弼在城头怒吼。
血战持续到午时,沈三石的奇兵终于从矿道杀出。当关内马厩燃起冲天大火时,完颜宗弼知道大势已去。
"开北门!"他砍翻两个阻拦的千夫长,”全军向宣化突围!"
韩世忠的轻骑早在鹰嘴崖等候多时。双方在羊肠小道上展开惨烈厮杀,金军重甲骑兵硬生生用尸体铺出一条血路。当完颜宗弼带着最后三千亲卫冲出包围时,他的狼牙棒已断成两截。
申时末,宋字大旗终于插上居庸关城楼。林木森踩着满地支离破碎的铠甲巡视战场,忽然踢到一块镶金腰牌——"大金都元帅完颜宗弼"。
"跑了?"帝王挑眉。
韩世忠单膝跪地,左肩还插着半截断箭:"末将无能,那厮竟亲手斩杀坐骑填了陷马坑......"
"无妨,"林木森望向北方绵延的群山,"经此一役,金人数年内再无力南侵。"
翌日清晨,沈三石接过镇守令箭时,发现背面刻着"锁钥"二字。
"关城需重建,"帝王指着满地金军尸骸,"用这些铁浮屠的铠甲熔了铸钉,加固城墙。"
沈三石突然跪下:"臣必效死......"
"别动不动就死,"林木森扶起他,指向关外,"朕要你活着。为朕看住这条至关重要的咽喉要道。"
十日后,当宋军主力班师途经燕京时,柳如玉在城楼上看到惊人一幕——沿途数百里村落,百姓自发用金军头盔盛着新麦,跪献王师。
"陛下看。"她指向远处田埂。
林木森顺指望去,几个孩童正用木棍模仿宋军阵型,最前头的孩子举着块破布,上面歪歪扭扭画着龙纹。
林木森看着跪在眼前的老将军和将士们,他缓缓地搀扶起张叔夜。
“老将军,你为朕攻下燕京,也必须为朕守住燕京。”
“陛下放心,”张叔夜抱拳躬身,“老臣以项上人头作保,绝不会丢失这座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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