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确定那老槐树下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吗？”
回到白府之后，楚朝阳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询问一句。
一道身着黑衣人影闪过，萧凌岳出现在她面前，面容沉重。
“若是我猜的不错，当年的事情怕是皇帝和皇后所为。”
听到这一番话，楚朝阳呼吸骤停，看向萧凌岳的目光满是惊愕。
她想过北伯侯夫人的离世或许同皇后有关系，但没想到连皇帝竟然也在其中扮演了戏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楚朝阳的询问，萧凌岳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或许是我父亲掌握了兵权，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这才让这狠心的夫妻二人做出了这等为人不齿的事情。”
他的话说得没头没尾，楚朝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可下一瞬，萧凌岳嘴里吐出来的一个词语，直接让楚朝阳冷汗直冒。
“那棵老槐树底下埋着的，是麝香。”
“麝香？！”
楚朝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麝香一类的东西最是伤女子身子的，若是长时间接触，怀孕的女子便会小产。
“已经确认是他们做的了吗？”
面对楚朝阳的询问，萧凌岳沉重点头。
“除了他们二人，我想不到任何人有这样的动机。”
听到此话，楚朝阳一瞬间也陷入了沉默。
萧凌岳这话说得不错。若是旁人，也没有要害北伯侯夫人的缘由。北伯侯一生不曾纳妾，唯有北伯侯夫人一位正妻；再加之她的家世简单，也不会与人为敌。
在这种情况下，唯有皇帝和皇后二人才有对她出手的理由。
——毕竟北伯侯掌握军权。若是他有反心，对皇帝和皇后而言都是一大祸患。
楚朝阳一时间只觉得嗓子发干，不知该如何开口，萧凌岳同样沉默着。
他费尽心思调查了这么久的事情，在浮现出苗头之后，所有真相都摊在了他的面前。
他本以为，皇后和皇帝对于北伯侯府的忌惮已经逐日消退，结果这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若是现在有人能够接替北伯侯的位置，萧凌岳毫不怀疑，皇帝会立刻将他换下来。
只可惜现在北方蛮夷入侵，皇帝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将领，否则绝不会再让北伯侯掌兵权。
“他就没有想过此事一旦暴露会怎么样吗？”
楚朝阳明净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萧凌岳冷笑一声，“他又怎么可能认为此事会暴露呢？昭华宫被锁，又有太监终日在外头守着，绝不让人有靠近的机会。若是他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当初又怎么会对我母亲下手？”
说到最后，萧凌岳眼中的愤怒记恨一涌而出。
楚朝阳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可能确定那麝香是何时埋下的？”
等回过神来之后，楚朝阳理智回笼。
从动机而言，此事一定是皇后和皇帝所为。但为了避免其中产生误会，她还是希望能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对于她提出的角度，萧凌岳一愣摇头。
因为北伯侯夫人在昭华宫住过的缘故，所以萧凌岳及习青的调查重点都落在了昭华宫上。
否则，埋在老槐树下的麝香永远也不可能被人发现。但昭华宫从前并非是无人居住的宫殿，或许这其中有误会也未可知。
“我这就让人去调查昭华宫的采购册。”
萧凌岳沉吟，对着楚朝阳道谢后离开。
看着萧凌岳消失的背影，楚朝阳心头一阵复杂
她本以为自己找了一个靠山，却不想竟然还是隐藏着的炸药。
从前楚朝阳只以为北伯侯能力出众，皇帝担心他功高盖主，才会对北伯侯府一脉几番警惕，却不想他从多年前就已经对北伯侯府起了杀心。
虽然楚朝阳对着萧凌岳提出了新的调查角度，可她打心眼里已经认定了此事是皇帝和皇后所为。
正巧此时白老夫人找来，看到楚朝阳呆坐在屋里，一时颇为惊讶。
“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楚朝阳连忙回神对着白老夫人行礼问安。
可白老夫人看着楚朝阳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时心头也有些警惕。
今日她入宫求见皇后的消息，白老夫人是知晓的。
自打楚朝阳从宫里回来之后，便有下人来报，她将自己一人锁在屋子里。白老夫人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前来查看。
光瞧着楚朝阳这样，她便知晓下人说的话不错。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老夫人温声询问，却见楚朝阳的目光落在跟着她的丫鬟身上。
“你们下去。”
白老夫人瞬间会意，打发了所有人离开。
“究竟发生了何事？”
对上白老夫人担忧的目光，楚朝阳轻声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若照你所说，只怕此事确实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做的。”
白老夫人听完之后，也是沉默半晌才叹气开口。
“外祖母，权利真的这么重要吗？北伯侯一生为朝廷征战，多次陷入危险。北伯侯夫人更是女中豪杰，孤身一人闯入敌营只为救他。可为什么……”
未说完的话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白老夫人瞧着她，轻轻抚摸她发髻上冰凉璀璨的珠饰。
“你从未掌权，因此不懂权利对人的诱惑。世上总有一些人为了权利愿意牺牲一切。就如你当初告诉我与你外祖的一样，你父亲尚且为了权利鬼迷心窍，将你送去那等荒芜之地。更莫要说当今手里捏着的可是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白老夫人一番话点醒了楚朝阳。
“那若是我有了权利，是否能够为自己解忧？”
瞧着她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白老夫人不由得失笑。
“这是自然。”
面对她的肯定，楚朝阳心中一颗种子悄悄发芽。
“无论如何此事需得调查清楚，莫要平白为旁人扣上罪名。”
对于白老夫人的叮嘱，楚朝阳深以为然。
“外祖母放心，二公子绝不会冤枉任何人。”
瞧着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白老夫人不由得打趣几句。
“你可真是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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