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凤悄悄放心了下来,但她知道丈夫的承诺能维持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她看着王大虎气哼哼地背对着她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响起了鼾声,可她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却怎么也松不下来。
她轻手轻脚地躺下,睁着眼直到后半夜,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儿子王猛倔强的眼神和丈夫阴沉的脸色,直到天快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合了眼。
第二天,刀疤果然没再提去镇上找王猛麻烦的事,吃了早饭就叼着烟去了村委会,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李彩凤心里稍稍踏实了点,趁着王大虎不在家,赶紧舀了一碗白面,又捡了十几个还带着温热的鸡蛋,用篮子仔细装好,上面盖了块蓝布,悄悄出了门,想给儿子儿媳送去。
她知道,猛子那煎饼摊被折腾了这些天,肯定没啥像样的吃食了。
她没敢走大路,绕着村后的田埂,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秀英家走。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凉飕飕的,可她心里却因为马上能见到儿子而有点发热。
快到秀英家那熟悉的院墙时,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些犹豫,怕撞见秀英或者李玉珍尴尬。
她正琢磨着是把东西放在门口还是等个人出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院门,整个人猛地僵住了,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那院门的门楣正中,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匕首的样式很普通,就是镇上铁匠铺常见的那种,木头刀把,铁皮刀鞘,但此刻它就像一颗毒牙,死死地钉在了门上。
刀身入木三分,钉得极牢,显示出投掷者一股子狠厉的劲儿。清晨微弱的阳光照在冰冷的金属刀鞘上,反射出一点寒光,刺得李彩凤眼睛生疼。
她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底。昨晚王大虎那句“我让刀疤收敛点就是了”言犹在耳,原来,这就是他的“收敛”!他不是不动手,他只是换了一种更阴险、更诛心的方式!
李彩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她慌慌张张地四下张望,田野空旷,只有早起的鸟儿在叽叽喳喳,不见一个人影。
投刀的人早就不知去向了。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送东西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把匕首带来的恐惧。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出来的是李玉珍,她手里端着个簸箕,看样子是要倒点垃圾。她一抬头,也看见了门上的匕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里的簸箕“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烂菜叶撒了一脚面。
“啊!”李玉珍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
屋里的秀英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玉珍姐,怎么了?”话音未落,她也看到了那把匕首,她的脚步顿住了,脸色微微一白,但并没有像李玉珍那样失态。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把匕首,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惧,随即被一种深深的愤怒和了然所取代。
“是……是他……肯定是他……”李玉珍指着匕首,语无伦次,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秀英没有立刻回答,她走上前,仰头看着那把匕首。她没有伸手去碰,只是那么看着,仿佛要将这东西刻进脑子里。晨风吹动她鬓角有些花白的头发,她的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坚毅。
“秀英……这,这可咋办啊?”李玉珍带着哭腔问道。
秀英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异常平静:“咋办?该咋过还咋过。”她转过头,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提着篮子的李彩凤。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李彩凤的眼神里充满了慌乱、羞愧和无地自容,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秀英看着她,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地说:“彩凤妹子,你来了。”
李彩凤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猛地低下头,提着篮子的手攥得指节发白。她把篮子往门口的石墩上一放,声音细若蚊蚋:“我……我给猛子拿点吃的……”说完,像是身后有鬼撵似的,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几乎是小跑着消失在了田埂的尽头。
秀英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石墩上的篮子,默默地叹了口气。
“呸!假好心!”李玉珍朝着李彩凤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余怒未消,“要不是她家那个挨千刀的,能有这事?猫哭耗子!”
“玉珍姐,”秀英打断她,语气带着疲惫,“彩凤……也不容易。”
她走到石墩前,掀开蓝布,看到了里面的白面和鸡蛋。这些东西在现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讽刺。她没有动篮子,转身对李玉珍说:“去,把猛子叫起来。”
王猛和小芳昨晚因为摊子的事睡得晚,被叫醒时还带着惺忪睡意。但当他们看到门上的匕首时,所有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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