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带着三个“拖油瓶”,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
刘澈中毒渐深,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全靠九儿背负。
疯仆浑浑噩噩,不哭不闹,倒也省心。
赵虎捂着伤口,咬牙紧跟,不敢有丝毫落后,生怕被这女煞星丢下。
他们的目标是影一设置的另一个紧急联络点——城南靠近城墙根的一处荒废土地庙。
那里有事先藏好的应急物资和可能的接应。
夜色如墨,街道上不时有衙役、兵丁和张府家丁组成的巡逻队跑过,火把晃动,呼喝声此起彼伏。
全城已经戒严,四门紧闭,显然张百万和林知府动用了官面力量。
九儿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主要是靠刘澈之前给的地图和影一的补充)和变态的身体素质,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搜查,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摸到了那座荒废的土地庙。
庙很小,只有一间正殿,门窗破损,神像倒塌,到处是蛛网灰尘。
但角落的一堆干草下,影一提前藏了一小袋干粮、水囊、金疮药和两套替换的粗布衣服。
九儿将刘澈小心放在相对干净的干草上,检查他的伤口。
乌黑已经蔓延到半个胸膛,呼吸微弱,脉搏紊乱。
赵婶的药丸似乎只能延缓,无法根除“鬼手”那特制毒药的毒性。
“必须尽快解毒……”九儿心急如焚,但她对毒药一窍不通。赵婶不在身边,城里的大夫又不敢找。
“姑……姑娘,”赵虎缩在一边,小心翼翼道,“鬼手的毒……很厉害,是他用七八种毒虫毒草秘制的,好像……好像只有他自己或者毒蛛有解药……”
九儿眼神一厉:“你知道怎么找到解药?”
赵虎连忙摇头:“我、我不知道他们住哪儿……但、但张百万肯定有备用的解药!他经常让鬼手毒蛛办事,肯定会留一手以防万一!可能……可能在他的主宅书房或者卧房的密室里!”
主宅?九儿看向昏迷的刘澈。
现在去张百万主宅,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是,不去找解药,刘澈恐怕撑不了多久。
就在九儿焦灼万分时,刘澈忽然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九……儿……”
“我在!”九儿连忙凑近。
“怀里……黑色……小瓶……红丸……喂我……”刘澈断断续续道。
九儿赶紧在他怀里摸索,果然摸到一个冰凉的小瓷瓶,拇指大小,通体漆黑。
她拔开塞子,倒出一粒龙眼大小、赤红如血的药丸,散发着一股辛辣混合着奇异清香的气味。
“这个?”九儿将红丸递到刘澈唇边。
刘澈微微点头,费力地咽下红丸。
片刻后,他脸上的青黑之气似乎消退了一点点,呼吸也稍稳了一些,但依旧虚弱。
“这……这是什么药?”九儿问。
“皇爷爷……给的……保命丹……能压制……奇毒……十二个时辰……”
刘澈喘着气,“但……治标……不治本……需得……真正的……解药……”
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时间!
九儿稍微松了口气,有一天时间缓冲,总比立刻毒发强。
“张百万主宅……有解药?”九儿确认。
刘澈点头,又摇头:“或许有……但……太危险……不能去……”
“不去你就得死!”九儿斩钉截铁,“告诉我,解药可能藏在哪里?主宅的布局你清楚吗?”
刘澈看着她焦急而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住她。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和决断:“主宅……书房……卧房……多……密室……张百万……疑心重……重要东西……分藏……解药可能……在卧房……床头暗格……或者……书房……山水画后……”
他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张百万主宅布局和可能藏解药的地方,尽可能详细地告诉九儿。
虽然信息不全,但总比盲目去找强。
“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九儿将水和干粮放在刘澈手边,又看向赵虎和疯仆,“看着他俩!要是刘澈少一根汗毛,或者让他们跑了,我回来扒了你的皮!”
赵虎吓得连连保证:“姑奶奶放心!我一定看好!”
九儿又检查了一下刘澈的伤势,确定保命丹起效,暂时无性命之忧,这才一咬牙,转身冲出土地庙,再次融入夜色。
她必须在天亮前,找到解药!
张百万的主宅位于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高墙大院,守卫比别院森严数倍。
经过别院之事,此刻的主宅更是如临大敌,灯火通明,护卫林立。
九儿伏在对面街角的阴影里,观察着主宅的情况。
正门和后门都有重兵把守,围墙高大光滑,难以攀爬。
硬闯,绝无可能。
她绕着主宅转了大半圈,发现侧后方有一处巷子,挨着主宅的厨房区域。
那里有一个供运送蔬菜杂物进出的小门,此时紧闭,但守卫相对少些,只有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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