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瞬间大乱。
“书房遭窃！”
“封锁各门！”
“搜！”呼喊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九儿翻出窗外，落地无声，随即如猎豹般窜入花园的假山后，屏住呼吸。
怀里的信和令牌烫得像火炭。
必须尽快和刘澈会合，离开这里。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衙役们正从各处涌来，主要集中在书房附近和后院。
前院……人应该少一些。
弓着身，借着花木的掩护，九儿悄无声息地往前院摸去。
而此时，花厅里，刘澈正心急如焚。
九儿去了快两刻钟，还没回来。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他知道，出事了。
吴师爷也听到了动静，皱眉起身：“外面怎么回事？”
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师爷！有贼潜入书房，盗走了重要物件！大人下令封锁府衙，全面搜查！”
吴师爷脸色一变，猛地看向刘澈：“刘先生，棠寨主呢？”
刘澈强作镇定：“姑娘肚子不适，去茅房了，还未回来。”
“去茅房？”吴师爷冷笑，“去了两刻钟？”
“可能……不太舒服。”
刘澈道，“师爷若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吴师爷正要说话，林知府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大人！”吴师爷急忙迎上。
林知府摆摆手，目光如刀般扫向刘澈：“棠寨主呢？”
“去茅房了。”
刘澈拱手，“还未回来。”
“去茅房……”
林知府冷笑，“怕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吧？”
刘澈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何出此言？”
林知府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所有人在前院集合，一一排查！包括客人！”
前院里，衙役、仆役、还有几个来办事的百姓都被集中起来。
林知府站在台阶上，脸色铁青。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他厉声问。
“回大人，除了还在搜查的弟兄，都在这里了。”捕头回道。
林知府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了这是？怎么都聚在这儿？”
众人回头，只见九儿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走过来。
刘澈松了口气。
林知府眯起眼：“棠寨主去了这么久？”
“拉肚子嘛。”九儿一脸痛苦，“吃坏东西了。大人，您这府上的菜，是不是不太新鲜啊？”
林知府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本官府上的菜，都是新鲜采买。”
“那可能是我肠胃不好。”
九儿走到刘澈身边，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有贼潜入书房，盗走了东西。”刘澈道。
“贼？”九儿瞪大眼睛，“府衙里也有贼？啧啧，这贼胆子可真大。”
林知府突然道：“所有人，搜身！”
九儿脸色一变：“搜身？大人，这不太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林知府冷冷道，“贼人可能就在你们中间！搜！”
衙役们上前，开始挨个搜身。
轮到九儿时，她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张开手臂：“搜吧搜吧，反正我身上除了几两碎银子，啥也没有。”
衙役在她身上仔细摸了一遍——怀里确实只有几两碎银，还有一块用红绸裹着的“板砖”。
“这是什么？”衙役指着板砖。
“防身的。”九儿咧嘴一笑，“咱们土匪，出门不带点家伙，心里不踏实。”
衙役看向林知府。
林知府挥挥手，示意继续。
搜到刘澈时，同样一无所获。
林知府眉头紧皱——难道真不是他们？
“大人，”吴师爷低声道，“可能贼人已经跑了……”
林知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既然不是棠寨主，那本官就放心了。今日让棠寨主受惊了，实在抱歉。”
九儿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大人，那招安的事……”
“三日后给本官答复。”
林知府道，“师爷，送客。”
出了府衙大门，九儿翻身上马，一扬马鞭：“驾！”
两骑绝尘而去。
直到出了扬州城，上了官道，九儿才放慢速度，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和令牌——刚才回来前厅前，她趁衙役不注意，早将东西塞进了马鞍的夹层里。
“看看这个。”她把信递给刘澈。
刘澈接过，借着天光一看，脸色骤变。
信是云笺纸，落款是“焕”，内容提到了“母妃”。
令牌是玄铁所铸，正面刻着“焕”字。
“这……这是三皇子亲笔！”刘澈声音发干，“还有这令牌，是皇子府的私令！”
九儿咧嘴一笑：“这下，够他喝一壶了吧？”
刘澈将信和令牌仔细收好，沉声道：“这封信，足以证明林知府和三皇子有勾结。令牌更是铁证。但……”
他顿了顿：“林知府现在一定已经发现东西被盗，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放我们走。他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动作。”
九儿皱眉：“什么动作？”
“要么，派人追杀，夺回证据。”
刘澈眼中闪过寒光，“要么……狗急跳墙，先下手为强。”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回头一看——十余骑黑衣人马，正从官道后方疾驰而来，尘烟滚滚。
为首一人，正是疤脸汉子。
“来得真快。”
九儿冷笑，一夹马腹，“跑！”
两骑如箭般射出。
但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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