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懂,现在明白了。我们找错了地方。归墟之镜是诱饵,真正的神器藏在别处。而这块残片,就是线索。它不指向某一件兵器,而是九件守护之器的总引信。谁掌握“星渊锁”,谁就能唤醒沉睡于九州各处的远古防御体系——前提是,能通过各自的试炼。
“换方向。”我说,“去南岭深处。”
队伍没说话。他们信我。这是我们并肩作战的第七年,经历十三次生死突围,从未有人质疑我的判断。哪怕这一次,我们失去了归墟之镜的线索,他们也只是默默整理装备,检查符纸与丹药存量。
我们休息两个时辰,补了干粮和水,重新出发。走的是野路,穿过一片枯林。树都死了,枝干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地上没有落叶,只有一层灰白色的粉末,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骨头碾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让人头晕。陈骁低声提醒:“小心脚下,这粉有毒,吸多了会幻视。”
我点点头,取出防毒面纱分发下去。
第三天下午,烈日当空,热浪蒸腾。我们在干涸的河床边短暂歇息,饮水时发现水源泛着诡异的淡紫色。李铮蹲下查看,用匕首挑起一点泥浆,轻嗅后皱眉:“死灵泉污染过的水,喝了会梦见死者。”
我们改用储灵囊中的净水符净化后再饮用。
继续前行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处断崖。崖壁上有凹槽,形状和残片一样。我把残片嵌进去,听见地下有机关转动的声音,像是巨大的齿轮缓缓咬合。崖面裂开,露出一条向下通道。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铁锈味和一丝凉意,拂过脖颈时竟让我起了鸡皮疙瘩。
通道是垂直的,深不见底。风很大,夹着细沙一样的东西,打在脸上疼。我拿出连心索,绑在上方一块稳固的岩石上,另一头系在腰间。绳子够结实,能承受五个人的重量。这是特制的玄蚕丝混合金纹藤编织而成,出自北境老匠人之手,曾撑住过六名修士同时下降三百丈。
“一个个来。”我说,“我先下。”
我抓着绳子往下滑。风越到底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中途有几次差点脱手,但我撑住了。手指因用力过度而颤抖,掌心磨破,血渗出来让绳索变得湿滑。我咬牙坚持,终于触到底部坚硬的地面。
站稳后,挥手示意上面放人。陈骁第二个下来,动作利落。接着是李铮、王砚、赵沉舟。最后一个人落地时,绳子断了,挂在上面晃荡。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断裂处焦黑一片,像是被高温瞬间熔断。
“有人剪了?”赵沉舟低声问。
我摇头:“是风里的沙,含蚀金粉。”
众人默然。这种机关设计极为阴毒,专为防止外人返回。一旦进入,便只能向前。
我们面前是一扇石门。门上没有锁,也没有把手。只有一圈浮雕,画着九个人站在不同地方,手里举着同一种东西——一个铜铃。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悲悯,有的坚毅,有的疲惫不堪,唯独手中铜铃始终高举,仿佛托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门开了。
无声无息,仿佛它本就该为我们而开。
里面是个小房间,中央悬浮着一枚铜铃。它不大,比我的手掌稍宽,表面有磨损痕迹,像是被人用了很多年。铃身泛着淡金色光晕,不刺眼,也不暗。墙上有一行字:守者不争,护者无畏,唯童心可执此铃。
我摘下手套。
走近的时候,光晕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没有急着碰它,而是停下来看着它。这东西认主,不会随便给谁。我想起白泽教过的一句话:“真正能守住东西的,不是最强的人,是最不想伤害别人的人。”
我伸手握住铃。
它落进我手里,没有反抗。光晕绕着手腕转了一圈,然后沉下去。那一刻,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信息。这个名字叫九渊安魂铃,能布万灵守御阵,挡住大规模灵力攻击。但它靠使用者的精气支撑,用一次,人就会虚一阵,连续三次可能直接昏迷七日以上。
更重要的是,它不能主动伤人,也无法用于进攻。它的存在意义只有一个:守护。
我知道该怎么用了。
这正是我们现在最缺的东西。之前联络的那些守界人,各自为战,防御薄弱。每逢异域裂缝开启,总有据点失守,伤亡惨重。如果有这个铃,就能在危机来临时撑起一层屏障,争取时间集结援军,甚至逆转局势。
我把它放进符囊。袋子是特制的,用避灵革制成,内衬镇魂丝,能隔绝能量外泄,避免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
“回去。”我说。
我们原路返回。来时的通道变了,部分路段塌了,只能绕行。有一段要从狭窄岩缝挤过去,我走在前面探路。岩壁湿滑,头顶滴水,每一滴落下都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是某种生物在敲击骨骼。走到一半,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往下坠。我本能抓住旁边的石头,手指抠住缝隙,勉强稳住。碎石簌簌落下,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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