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灵脉波动。
是脚步声。
从更深的地方传来。
我猛地睁眼,和苏葵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她已取出银铃,手指搭在铃舌上,随时可以发出警告。
我屏住呼吸,耳朵贴地。
脚步声很轻,节奏均匀,像是训练过的探路者。但奇怪的是,每走七步,就会停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那个停顿……太熟了。
七进一停。
正是我们刚用的联络频率!
难道是援军?
不可能。阿哲他们还没这么快打通通道。而且如果是友军,应该用标准暗号。
我慢慢抽出短刃,藏在身侧。苏葵也悄悄移到青铜门前的阴影里,准备突袭。
脚步声越来越近。
终于,在裂缝拐角,出现一个人影。
披着灰袍,戴着兜帽,脸藏在黑暗中。他提着一盏幽蓝色的灯,灯光照在地上,却没有影子。
他停下,站在十步外,缓缓抬头。
兜帽落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皱纹很深,双眼却亮得吓人,瞳孔泛着淡淡的绿光——和鳞屑里看到的眼睛一模一样。
“你们比我想象中快。”他说,声音沙哑但清楚,“但还不够快。”
我没说话,盯着他。
他知道我们发现了,所以才现身。
“你是蚀脉者。”我说。
“曾经是。”他笑,“现在,我只是个守门人。”
“你们想复活整个族群?”
“不。”他摇头,“我们只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这个世界欠我们的太多。你们自称正道,联手把我们打进深渊,却不给我们重生的机会。可天地有轮回,封印终会松动。”
“所以你们挑起战争?”
“战争本来就有。”他淡淡说,“我们只是推了一把。仇恨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你们打你们的仗,我们完成我们的仪式。等你们都倒下了,这片土地将迎来新秩序。”
“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得逞?”
“你们阻止不了。”他说,“仪式已启动,血祭快完成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还有两个同伴在别处主持。除非你们能在三个时辰内找到全部节点并摧毁,否则——”
话没说完,苏葵的银铃突然响了!
清脆的铃声打破寂静,瞬间激发空气中的禁制。老人脸色一变,迅速后退,但还是晚了——铃音化作波纹,震碎了他面前的一面隐形屏障。
我趁机扑上,短刃直取咽喉。
但他抬手一挥,地面裂开,黑色藤蔓般的触须冒出来,缠向我的四肢。我强行转身,避开要害,却被一根触须扫中肩膀,顿时剧痛,像有毒液流进血管。
我咬牙翻滚,拉开距离。
苏葵已跳到半空,再次摇铃,这一次,铃声里夹着古老咒语。那是她家族的禁术——“缚魂引”,专门对付邪物。
老人冷笑,嘴里念出一段难懂的话。他的影子突然脱离地面,变成实体,迎向铃音。
两者相撞,爆出强光。
我趁机用最后的灵力,把感应石狠狠砸向地面。
轰!
一道红裂痕从石中炸开,顺着地脉蔓延。这是我最后的手段——用自己的血为引,强行激发感应石的共鸣,短暂扰乱局部灵气。
刹那间,整个空间晃动,墙上的图腾一个个熄灭。老人闷哼一声,影子崩解,本体也被震退几步。
“走!”我对苏葵吼。
她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青铜门。我紧跟在后,肩上的伤火辣辣地疼,但不敢停。
就在我们快到门前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你们逃不掉的……”老人的声音在震荡中回荡,“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谁都无法逆转。”
我没有回头。
用力撞向青铜门。
奇迹般地,门松动了。
原来刚才的冲击震开了部分机关。
门缝一开,外面的光射进来,带着硝烟和血腥味。
我们冲了出去。
外面已是黄昏。
战场还在烧,但局势变了——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支大军,现在竟互相残杀,眼里充满疯狂,像失去了理智。
我心里一紧。
蚀脉者的控制,已经开始。
“阿哲!”我大喊。
远处,一道身影跑来。是他。
“你们出来了!”他喘着气,“干扰源减弱了,但我们找不到具体位置!”
“我知道。”我说,“带我去最高指挥台。我们必须发布全军通告,让他们停战,否则所有人都会成为祭品!”
阿哲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没时间解释。”我扶着伤口,“相信我,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敌人,是我们自己。”
他看着我,终于点头。
我们三人迅速登上残破的了望塔。
我拿起传音法器,深吸一口气,对着整个战场喊:
“所有将士听令!立即停止战斗!重复,立即停止战斗!你们正被第三方势力操控!你们的敌人不是彼此,是藏在地下的蚀脉者!他们要用你们的鲜血唤醒封印!若不停手,今日之战,将成为万古劫难!”
声音通过阵法传遍四方。
一开始没人理。
但渐渐地,有人放下了武器。
有人开始后退。
有人抬头看天,眼里闪过一丝清醒。
我知道,还有希望。
而在地底最深处,那位老人缓缓站起,望着头顶的方向,轻声说:
“没关系……还有一个节点未被触动。只要那里还在运转,仪式就不会中断。”
他抬起手,抚摸墙上那只闭合的眼睛图腾。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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