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铜灯上,火苗轻轻晃了一下。
我站在和光台中间,脚下是老旧的石砖,缝隙里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空气里还有点檀香味,是昨夜封印仪式留下的。我没动,眼睛一直盯着那盏灯。
石台上放着一本书,是那个孩子留下的。书很旧,封面字迹都磨白了,边角卷了起来。我能看见他留在书角的手印,淡淡的汗痕,在阳光下慢慢干了。那是少年的手印,不是大人的。他走得很急,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记得他最后看我的眼神。不是害怕,也不是生气,而是一种信任。他说:“你一定能守住。”然后转身跑进山里的雾里,很快不见了。我知道,从那一刻起,责任就落到了我肩上。没人正式交给我,但它就是来了。
我伸手把书合上,动作很轻,像怕吵醒什么。手指碰到封面时,感觉到一道裂痕,是之前战斗时被石头划的。这本书叫《两界通考辑要》,原本是守界人典藏馆的禁书,只有高级执事才能看。可他才十六岁,不知怎么弄到了副本,还带到了前线。
我拿着书的时候,体内的灵力动了一下。
不是战斗那种冲劲,也不是封印时的紧绷,它自己顺着手指流进书里。我没有刻意控制,但它好像知道该去哪儿。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一点声音,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像是古老的咒语。这是共鸣。
书在回应我。
我不知道它是自动启动的,还是选中了我。但我知道这不是巧合。以前听前辈说过,真正重要的东西不会随便认人,它会等,等到对的人出现。
我把书放进背包,拉好拉链。
背包是我自己做的,外面是防灵蚀的布,里面加了符纸,防止能量泄露。每一针都念过静心咒,让我保持清醒。这是我离开师门那天,白泽给我的。他说:“走在边界的人,最怕的不是敌人强,而是自己乱了心。”
铜灯还在烧。
火焰是淡金色的,不跳也不灭,温度一直不变。它用的不是普通油,是昆仑地底的“阳髓”,百年才出一滴,能烧三百六十天。更重要的是,它是“锚点”,连着现实世界和山海经世界。只要灯不灭,两界的屏障就不会塌。
有人想把它搬走,我说不行。
三天前,理事会派人来说要把灯移到中央圣殿,当成象征展览。他们说这样更有威信,能激励大家。我当面拒绝了。我说:“信仰不该关在玻璃柜里,火是用来照亮黑暗的,不是让人看的。”
他们沉默了很久。
最后让步:灯可以留下,但要安排两个人轮流看守。我又摇头。“不行。”我说,“一旦有人专门看着,就成了形式。大家会觉得只要灯在,就安全了。可真正的危险,从来不在明处。”
这话传出去后,很多人说我太倔,不懂规矩。我不在乎。我见过太多所谓神圣的地方,香火旺的时候人挤人,真出事了,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这灯不该被锁起来,也不该由谁专门守着。它的意义不是放在多高的地方,而是有没有人愿意靠近,敢不敢点火。
我转身走下台阶。
一共一百零八级,每走一步,心就静一点。地面还有点抖,是昨晚战斗留下的震动。那种抖很轻,一阵一阵的,像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人都走了,老陈他们也回去了。老陈是巡逻队队长,五十多岁,腿受过伤,走路一瘸一拐。但每次打仗他都冲在前面。昨夜他用雷锤打了三只破界兽,自己也被毒雾伤到,脸色还是青的。走之前他拍我肩膀说:“年轻人,扛得住。”
我点点头,没说话。
没人回头看我,也没人叫我名字。
这样挺好。我喜欢这种感觉。人群散了,我一个人往下走,脚步声在山谷里回响,像只有我和这片土地在说话。别人叫我英雄,我不在意。守护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走到山脚,我停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简。
很小,比指甲大一点,上面刻着一圈细纹,是白泽教我的“连山阵图”。这不是普通的符,是一套预警系统的钥匙。以前只是听他说,现在我要自己试。
我闭眼,调动体内的灵力。刚打完仗,灵力还不稳,运行时有点卡,像冬天的河刚开始化冰。我深吸一口气,用“澄心诀”理顺经络,把杂气沉下去。一会儿后,指尖发热,灵力成丝,慢慢注入玉简。
玉简开始热,颜色从灰变青,最后成了月白色。
我知道,连上了。
我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每一笔都对应位置和地脉。符画完,一道银光飞出,打中玉简。嗡的一声,玉简震了一下,浮出三个光点:一个在我胸口,一个在和光台的灯下,还有一个,在远处一闪一闪。
这是第一个节点。
白泽说过:“两界之间,最怕失联。看得见敌人才能防住,看不见的裂缝,最容易出事。”
他二十年前经历过一次事故。西北一个监测站突然没了信号,七天后人去查看,发现基地被异界植物吞了,所有人变成石像,脸上全是恐惧。后来查出是个小裂缝,没人发现,越变越大,最后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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