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打开的瞬间,光冲了出来。
这光很刺眼,不是太阳光,也不是月光。它像水一样涌出来,白得发亮。我抬手挡住脸,可手指碰到光的时候,突然觉得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接着,背后被人猛地一推,我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掉了下去。
我没飞多久,就摔进了一片灰雾里。
空气变得很厚,呼吸困难,喉咙堵得慌。耳朵里嗡嗡响,像是有机器在转。我落地时没听到声音,身体陷进地面,像踩进了软泥里。
我站起来,四周看了看,心里一沉。
老陈、阿舟、小满都不见了。刚才还在门口,现在连影子都没有。我喊他们,声音刚出口就被雾吸走了,没人回应。
脚下的地在动。
不是地震那种晃,是慢慢起伏,像踩在活的东西上。走路要小心,不然会滑倒。我想用灵力探路,可刚调动气息,经脉就像被堵住,灵气流不动。
这时,我手里的玉牌突然变热。
不烫人,暖暖的,像晒过太阳的石头。这不是警告,是它感应到了什么。我看向玉牌,上面浮出一条淡淡的金线,一闪一闪,指着前面。
十二个黑影从雾里站了起来,围成一圈。
他们身高差不多,看不清脸,只有两个黑洞一样的眼睛。手里拿着刀,刀是青绿色的,像生锈的老铜,刀口不齐,又旧又锋利。
我往后退一步,右脚刚落下,地面塌了。
一瞬间,我的灵力快速流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一股冷劲从脚下往上爬,直冲全身。我咬舌尖让自己清醒,嘴里有血腥味。我没吐,把血咽了下去——这是白泽教的方法,“血为引,气为根”,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把玉牌按在胸口,贴着心口。
脑子里想起白泽的话。那个穿旧道袍的老头临走前说:“乱时归元,气沉三寸。”他没细讲,只说:“等你真怕了,就懂了。”
我现在懂了。
闭上眼,不去想同伴在哪,也不问这是什么地方。切断杂念,只感受体内还剩的一点暖意——那是玉牌传来的温度,也是我最后的真气。我顺着这点感觉,一点点把散掉的气息拉回来,在心里绕成一个圈,稳住自己。
时间好像停了。
我睁开眼,发现指尖沾了血。
是我咬破舌尖留下的。但这血没滴下,而是浮在空中,像小红珠子,随我呼吸轻轻颤动。我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不是攻击用的雷符,也不是防御的护罩,而是“牵魂引”,一种靠精血找人的联络符。
血丝飘出去,在雾中弯弯曲曲前进。当它碰到第三个黑影的腿时,忽然抖了一下,像鱼咬钩。
我知道了。
他们就在附近,只是被分开困住了。但他们没事,至少还活着。血丝告诉我,他们的气息还在,和我连着。
我甩手,七滴血落在地上特定位置,组成一个小阵法。
静心符笔从袖子里滑出,我在地上划线,发出刺啦声,石面裂开。一道黄光从阵中心升起,形成半圆护盾,最近的那个傀儡退了半步。
这个护盾撑不了多久。这里的灵力不稳定,耗得快。但我只需要几秒。
“老陈!往左三步,蹲下!” “阿舟!别运气,先封住脉门!” “小满!听脚步声跟上来!”
话音刚落,三个人从雾里冲出来,都带着伤,但全都进了护盾范围。
老陈肩膀破了,衣服染了血,走路不稳,左手紧紧握着短刀;阿舟脸色发青,手掌发黑,明显中毒了,正用手掐诀压毒;小满膝盖擦破,裤子撕了,走路一瘸一拐,眼神却很亮。
但他们来了。
护盾闪了两下,边缘出现裂纹,但没破。
傀儡没再靠近,只是围着我们转圈,刀尖一直对着我们。雾更浓了,闻起来像烧纸,吸进去喉咙干涩,像被砂子刮。我看玉牌,它在震动,越来越快,方向指向中间。
那里有什么醒了。
地面猛震,尘土飞扬。中央的光轮炸开,碎片四溅。一个黑影跳到空中,形状不停变化——先是穿蓝裙子的小女孩,扎羊角辫,背红书包,是我小学同桌李芸;然后变成戴眼镜的男人,穿工装,拎工具箱,像我爸;最后变成我自己,九岁,扎马尾,穿旧校服,冲我笑。
“你本来可以回家写作业。”那个“我”说,声音轻,像老师放学叮嘱,“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的心跳快了一下。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太真实了。我好像闻到了教室外桂花的味道,听见操场哨声。这些记忆太清楚,差点把我拉回去。
但这才是陷阱。
白泽说过:“最狠的不是打你,是让你自己毁了自己。”这些傀儡不直接杀人,它们用你最深的记忆、最痛的遗憾、最不敢面对的事,让你崩溃。
他教我清明观想法,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还能分清真假。
我抬手,把玉牌贴在额头上。
很冷。
不是冰的那种冷,是冬天玻璃上的霜,贴上去就钻进骨头。我闭眼,心里默念三遍:我不是来看过去的。我不是逃回来的。我不是软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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