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支黄铜笔帽的静心笔。台灯的光洒在笔身上,螺旋纹路一圈圈泛着柔柔的亮光,像年轮,又像藏着什么秘密,在金属表面悄悄流转。窗外夜色很深,巷子里早就安静了,只有风偶尔吹过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这支笔陪了我好久——久到我都记不清是从哪一年开始用它写字的了。从山脚下的老屋,到城里的教室,它不只是一支笔,更像是一个陪伴者,提醒我该做什么,也提醒我要沉下心来。
小时候住在外婆家,每到黄昏,她都会点一盏油灯,坐在堂屋的小木桌前教我写字。她说:“字是心迹,笔是桥梁。”那时我不太懂,只觉得她写的每一个字都特别稳、特别安静,像是有自己的呼吸。她用的是一支旧钢笔,笔帽是黄铜的,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刻着一圈细细的纹路。她说那是“引意之纹”,能让人写字时不慌不乱。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一种很古老的技艺,把心境封进器物里,让使用者也能感受到那份平静。
外婆走后,我在阁楼的樟木箱子里找到了那支笔。翻看时发现,笔帽内壁的纹路,竟然和家里一本发黄的手抄本上的图案很像。那本书藏在箱子最底下,纸页都脆了,墨迹也模糊了,里面没有诗词也没有药方,而是写着一些关于“静心、凝神”的方法,还配了几种简单的符纹图样。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老人留下的老规矩,直到一次考试前夜,我照着书上画的一道简单纹路,用小刀在笔帽上轻轻刻了几道弧线,然后闭眼深呼吸三次,试着把一点点“感觉”送进去。那一晚,我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写完作业后头脑轻松得像洗过一样,连做梦都很清晰。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偷偷试这个方法。我不敢多用,也不敢跟任何人说。毕竟现在大家都信科学,谁会相信看不见的“气息”呢?可我知道,有些东西虽然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的——就像风吹在脸上,你看不见风,但你能感觉到。
上次实验课,班里有人开始议论我。不是说我作弊,而是好奇我为什么手这么稳。那天我们要用电烙铁在电路板上焊一条直线,老师要求平直均匀,不能抖。大多数同学焊出来的线歪歪扭扭,像喝醉了一样。而我那一道,干净利落,几乎像机器做的一样。老师走过来看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但我回到座位时,听见后面两个女生小声嘀咕:“她是不是练过什么特别的方法?”
我没解释,也不打算解释。但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点小技巧能帮我,能不能也帮别人?
第二天午休,我在本子上画了好几个草图。纹路要简化,不能照搬古籍里的复杂图案,否则效果太强,反而容易出问题——轻则头晕,重则心慌。材料也要普通些,黄铜最合适,市面上常见,不会惹人注意。最关键的是“注入”的方式——不能多,也不能少。我想起外婆说过的话:“水满则溢,气盈则散。”于是决定每次只用三轮呼吸的时间,把一点点“感觉”封进笔帽里,就像埋下一粒种子,等别人握住它的时候,自然会被唤醒。
周末我去文具市场挑了二十支最普通的碳素笔,换了定制的黄铜笔帽。回家后关好门窗,点了盏小灯,开始刻纹。刀尖划过金属,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春蚕吃叶子,又像细雨落在瓦片上。每一道都要匀称,不能歪。我闭着眼都能感觉到指尖的细微变化,稍微用力不对,整条纹路就会失衡。刻完一支,我就停下来闭眼调息,慢慢地引导那股“感觉”渗入纹路深处。整个过程像在种花,一支一支地栽,不敢急。
那几天父母出差,家里特别安静,连钟摆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每天只做三支,做完就停。因为我知道,一旦贪多,那种“感觉”就会失控,伤了自己就得不偿失。到了第七天晚上,最后一支笔完成时,我的指尖微微发麻,仿佛有股暖流顺着刀柄流到手腕,再慢慢扩散全身。那一刻,我忽然懂了外婆为什么每次刻完都要静坐半小时——那是为了让心重新归位,让一切回到平静。
做完那天已经是周日晚上。我把它们整整齐齐放进一个雪松木盒里,这是我在旧货市场淘来的,防潮又有淡淡的香味。我拍了张照片:镜头对准桌面,一只手入镜,掌心托着一支笔,背景是摊开的笔记本和台灯柔和的光晕。我在纸上写下一句话:“专注不是天赋,是练习的结果。”然后把视频发到了校园社交平台,账号叫“清幽学坊”。没露脸,没说话,只有字和笔。
最开始没人理我。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也许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也好。可两天后,私信突然炸了。
有人问哪里买,有人说孩子上课总走神能不能试试,还有老师留言说班里几个学生考试紧张,想找一支体验一下。我定了规则:每月只接三十单,先到先得,付款后七天发货,每支笔附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真正的安静,来自你愿意停下来呼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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