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水北岸的战场,已彻底化为一鼎沸腾的血肉熔炉。
炽烈的日光无遮无拦地炙烤着大地。
中线的绞杀持续白热,每一声怒吼都掺着血色。
左翼的僵持消耗,考验双方最后的耐心与体力。
而右翼,许褚那柄黑色长刀搅起的死亡漩涡,正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方式,将冯楷所部曹军阵线撕扯得愈发扭曲变形,如同被巨力拉扯的布帛,边缘已现崩裂的线头。
赵俨立在微微摇晃的望楼之上,掌心早已被汗水沁湿。
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目光死死钉在右翼那片混乱的区域。
冯楷的“冯”字旗在烟尘中时隐时现,明显在向中军方向艰难挪动,而那道引领着敌军疯狂突进的黑色骑影——许褚,如同楔入木中的铁钉,越钉越深。
他派出的传令兵已奔赴中军徐晃处,要求分兵支援并命冯楷靠拢。
这是当下最稳妥的处置,必须稳住右翼,防止其彻底崩溃牵动全局。
“督军,徐将军已分兵向右翼移动!”身边眼尖的参军急促禀报。
赵俨凝目望去,果见徐晃中军右侧,约千人之众的青州兵,正脱离主战线,在军官的呼喝下,略显匆忙地向右前方运动,试图填补冯楷部后撤与中军之间逐渐拉开的空隙,并接应其归建。
中军正面的压力因此略减,兖州兵的攻势似乎更猛,但徐晃本部阵线厚实,尚能支撑。
曹军整个大阵,如同一个被扯动了右臂的巨人,重心与注意力无可避免地向那个疼痛而危险的方向倾斜、收缩。
就是此刻!
联军中军后方,那片被厚重旌旗与严密步卒方阵刻意遮掩的“寂静”之地,空气仿佛凝固到了极点。
吕布立于赤兔马侧,一手轻抚着马颈,感受着掌下肌肉如钢铁绞绳般紧绷与灼热。
方天画戟已被亲卫陈卫双手奉上,冰冷的戟杆入手,那沉甸甸的、浸透无数战魂的分量,瞬间与他血脉中的杀伐之气贯通。
身后,魏越、成廉以及三百并州重装铁骑,人马皆覆轻便但坚固的札甲,长戟平端,面甲后的眼睛只透出两点冰冷的幽光。
更外围,李黑所率的二百亲卫铁骑,亦是刀出鞘,弓上弦,如同即将扑食前的狼群,蓄势待发。
所有的嘈杂——震天的喊杀、濒死的哀嚎、战鼓的余韵——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这里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战马偶尔从鼻腔喷出的灼热气息,以及甲叶几乎微不可闻的摩擦声。
吕布的目光,穿透前方层层叠叠的己方旌旗和步卒肩甲的缝隙,牢牢锁定在曹军阵型那处刚刚因分兵而显出的微妙的“褶皱”上——那是徐晃中军右侧翼,阵列因调动而略显松散的地带。
陈宫所在的督旗方向,没有任何新的鼓号传来。
但吕布知道,时机已至。
那位心思缜密的淮南都督,已将一切前奏铺垫完成,如同弓手已将弓弦拉至满月,剩下的,便是释放那支蓄力已久的穿云之箭!
他不再等待。
“准备。” 低沉的两个字,却带着金铁交击般的决断。
三百重装铁骑与二百亲卫铁骑,闻令而动,“哗啦”一片甲叶碰撞的轻响,战马蹄下不安地刨动泥土。
吕布跨下赤兔,那匹神驹似乎感应到主人沸腾的战意,仰头发出一声低沉嘶鸣,前蹄虚空刨踏数下。
吕布握紧画戟,戟刃斜指前方那片“褶皱”,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即将劈开混沌的闪电。
“重骑在前,亲卫随我——破阵!”
没有激昂的战前呼号,没有冗长的鼓动激励,只有最简洁、最直接的命令。
“轰——!”
原本“寂静”的后阵,仿佛平地炸响了一声闷雷!
遮蔽的旌旗被迅速向两侧分开,魏越、成廉一马当先,三百重甲骑兵如同一堵骤然升起的、移动的钢铁城墙,启动了!
起初是缓步,沉重的马蹄踏地,发出“咚、咚”的闷响,大地开始微微震颤。
紧接着,步伐加快,变为小跑,铁蹄翻飞,泥土草屑四溅。
最后,当速度彻底提起来,三百骑重甲人马汇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挟着越来越恐怖的轰鸣,向着徐晃中军那处刚刚显出的薄弱侧翼,发起了死亡冲锋!
阳光照在他们厚重的甲片上,反射出冰冷而刺目的金属寒光,那光芒随着奔雷般的突进流动着,仿佛死神的镰刀在挥舞。
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甫一现身,便引发了战场致命的惊恐浪潮!
正专注于应对正面兖州兵与右翼危机的曹军士卒,猛然感到脚下大地的震颤变得异常剧烈,侧方传来的轰鸣如同天边滚来的闷雷迅速逼近。
当他们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时,看到的景象足以让最勇敢的青州老兵魂飞魄散——
人马俱甲!
移动的钢铁之墙!
无数平端的长戟组成死亡的森林,正向他们碾压而来!
速度太快,避无可避。
气势太盛,挡无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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