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秦戬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跑不了他。军部大楼的屏蔽装置和诱导剂来源，足够让他死一百次。”
“他不会轻易认罪的。”凌煊冷静分析，“他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开口。灭口是迟早的事。我们要抢在他们前面，拿到能指向更高层的证据。”
就在这时，书房内的加密通讯器响了起来。
是林恩。
“元帅，上将！”林恩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凝重，“奥托少将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晚了一步！霍华德在中将府邸书房内……自杀了！”
“自杀？”秦戬眼神瞬间冰寒，“怎么回事？”
“现场伪装得很像，留有遗书，声称是对近期工作失误深感愧疚，无颜面对陛下和帝国……但奥托发现了疑点，书房有极细微的强效神经毒素残留，应该是被注射后摆成自杀现场的！”林恩语速飞快，“对方下手太快了！”
果然灭口了！
凌煊和秦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冷意。这条线，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还有，”林恩继续汇报，语气更加沉重，“我们技术部门刚刚强行破解了从军部大楼收缴的那些诱导剂胶囊的包装编码……追查到的生产批号和销售记录，最终指向……皇家科学院下属的一家保密级别很高的生物实验室。访问权限记录显示……最后一次大批量调取该批次诱导剂的授权指令……来自……皇宫内务办公室！”
皇宫内务办公室！
那是直接服务于皇帝陛下的机构！
通讯两端，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线索，兜兜转转，竟然又一次指向了那座帝国权力的最巅峰！
难道……皇帝陛下，真的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秦戬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付军情局、议会甚至皇子，但如果最终的黑手是皇帝……
凌煊的眼神却依旧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翻涌着更深的寒流。
他对着通讯器沉声道：“林恩，将所有证据加密保存，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向任何人泄露。特别是关于皇宫内务办公室的部分，严格保密。”
“是，元帅！”
切断通讯，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怀疑……不是陛下？”秦戬看向凌煊，眉头紧锁。凌煊的反应太过冷静。
“陛下是棋手，但他不会用这么蠢且容易留下把柄的棋子。”凌煊走到星图前，目光幽深，“内务办公室权限虽高，但也并非铁板一块。有人能拿到授权指令，不代表就是陛下亲自下令。”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奥星的位置：“更像是有人……故意将线索引向皇宫，想把水搅浑，或者……借刀杀人。”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能从中得到什么？”秦戬追问。
“谁最希望看到我和陛下，或者北风军团和皇室彻底对立？”凌煊反问，目光冰冷，“谁又能从帝国的内乱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他的脑海中，闪过二皇子莱纳斯那张愚蠢而恶毒的脸，闪过议会里那些贪婪的政客，闪过军部其他派系的首脑，甚至……闪过联邦的影子。
迷雾重重，但凌煊有一种直觉，他们正在接近风暴的核心。
“霍华德死了，但他在军部的党羽还在，他经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和交易记录，未必全都清理干净了。”凌煊思路清晰，“还有帕拉丁，他老婆和霍华德老婆的那层远亲关系……继续查，顺着资金流和人事关系往下挖。对方越是想切断线索，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
“好。”秦戬点头，眼神恢复锐利，“我让林恩亲自负责，动用一切资源。”
凌煊微微颔首，一阵强烈的疲惫和腺体的抽痛再次袭来，让他身形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秦戬立刻上前扶住他，担忧道：“你需要休息。这些事情交给我。”
凌煊没有逞强，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他靠在秦戬身上，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声音有些低哑：“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帝的早朝，各方势力的再次交锋，绝不会因为今晚的惊险而停止，反而会更加激烈。
秦戬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心中揪紧。他忽然横抱起凌煊。
凌煊一惊：“你干什么？”
“送你回房间休息。”秦戬语气不容置疑，抱着他大步走向书房内部的休息室，“你需要立刻接受治疗和深度睡眠。”
凌煊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徒劳无功。秦戬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稳固，怀抱温暖而充满安全感。腺体的刺痛和精神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最终，他放弃了抵抗，将头轻轻靠在秦戬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也许，偶尔依靠一下，也没什么。
秦戬低头，看着怀中人难得显露的脆弱和顺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休息室的床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艾琳医官早已接到通知等候在此，立刻上前为凌煊进行检查和舒缓治疗。
秦戬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凌煊在药物作用下逐渐陷入沉睡的容颜，指尖极轻地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然后，他俯下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而灼热的吻。
“睡吧。”他低声承诺，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守护与决心，“一切有我。”
说完，他毅然转身，眼神在走出休息室的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
夜色已深，但风暴并未停歇。
清理门户，挖掘真相，保护所爱。
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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