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
和一个坐在路灯顶上的小女孩“玩游戏”?
他盯着那行字逐渐消散,脑子飞快转动。当快递员三年,他学会了一件事:客户嘴上说“不急”,其实恨不得立刻送到门口;系统标注“普通件”,往往藏着高危物品。他曾因为忽略包裹上的“请勿摇晃”备注,导致里面的记忆晶体泄露,被困在某个陌生孩子的童年梦境里整整三天,差点精神崩溃。
这条提示也一样。
它没写“逃”,没写“打”,也没写“闭眼”。它只给了一个字——玩。
他慢慢松开手,把坏掉的手机随手扔到一边,朝路灯下走去。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布偶熊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落在玻璃渣里,沾满了黑色液体。它的一只眼睛没了,棉花外露,像个被遗弃多年的旧玩具。林川蹲下,没有直接碰它。他从快递服内袋掏出一副特制手套戴上——这是他自己改装的,加了屏蔽层,能防精神污染和数据侵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检查熊的背面。
拉链在后面,锈住了。他用钥匙撬了撬,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拉开一半,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机关,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折成两半塞在里面。
他拿出来,展开。
照片上是个六岁的男孩,穿着小号快递服,坐在公园长椅上笑得灿烂。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背对镜头,只露出半张脸——是林建国。
林川的心猛地一缩。
他根本不记得这张照片。家里相册没有,妈妈也从未提起过。但背景里的树、长椅上的涂鸦、甚至他脚上那只破洞的运动鞋,全都对得上。那天是他第一次穿上爸爸的工作服,假装自己也是个快递员。林建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等你长大了,我也带你跑单。”
这照片是真的。
他正想看得更清楚些,头顶的歌声突然停了。
整条街一下子陷入死寂。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连呼吸声都被吞没了,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川缓缓抬头。
童歌闭着眼,脸上流下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照片一角。那水没散开,反而像墨迹一样缓缓移动,在纸上写出两个字:
救我
林川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照片甩出去。
他仰头看着路灯上的小女孩。她姿势没变,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肩膀塌下去,脖子微微歪斜。她的皮肤太白,几乎透明,能看到下面淡蓝色的光在流动,像老式机器里的线路板在运转。脖子上缠着一圈金属线,闪着微弱的光,像是某种接口。
她不是攻击。
她在求救。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角余光瞥见街角有动静。
四个黑袍人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他们左脸上纹着烧焦的快递单图案,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条形码,手中握着泛着蓝光的数据刀。他们走路极慢,像背着千斤重担,每迈出一步,空气都仿佛扭曲一下,现实本身在排斥他们的存在。可他们确实在靠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林川瞬间明白了。
童歌的歌声不只是破坏电子设备,它还能压制这些人。他们之所以能走近,是因为她停了歌。只要她继续唱,他们就会被逼退。
所以他不能让她停下。
他举起照片,对着路灯上的童歌,声音不大,但清晰稳定:
“你也记得那天?”
童歌没睁眼,眼泪再次流下。
这次不止是脸,她怀里的布偶熊双眼也开始渗出黑液。那些液体飘在空中,缓缓凝聚,拼出新的字:
别信爸爸的话
林川心里一沉。
和他工作牌背面刻的字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这孩子知道什么,或者……她本身就是某个记忆的载体。他低头再看照片,发现树后面有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很高,披着像斗篷的东西,手里抱着什么。他眯起眼细看,那部分已经被黑水浸湿,轮廓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那人怀里抱着的,似乎也是一个孩子。
黑袍人又近了五米。
他们动作依旧僵硬,但步伐已趋于稳定。童歌撑不了多久了。她的呼吸变得微弱,歌声断断续续,路灯也开始轻微晃动,像是支撑她的能量正在枯竭。
林川站在原地没动。他有两个选择:带着照片转身就跑,找个安全角落躲起来;或者留下来,弄清这孩子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选他“玩游戏”。
如果她是最早的实验者……
如果她被困在这里很多年……
如果她就是那个“从未存在”的“零号测试体”……
他小心把照片折好,放进胸前口袋,和工作牌紧紧贴在一起,贴着心跳的位置。
然后他抬起头,望着路灯上的童歌,深吸一口气,轻声问:
“你想让我怎么玩?”
话音落下,童歌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全黑,没有眼白,也没有光,却清晰地映出了林川的脸——但那张脸,是个七岁的小孩。
下一秒,她抬起手,指向他的胸口。
林川低头。
贴在胸口的工作牌开始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很小的字,只有他能看见:
【欢迎回来,编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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