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手还压在割断的光纤上,金属断口边缘发黑,像被烧过。他没动,指尖仍能感知到一丝微弱的余温,仿佛那根线缆不是死物,而是刚咽气的某种生物残存的呼吸。他盯着裂痕看了整整三秒——不多不少,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出来的习惯性确认:只要还有哪怕一丁点电流反馈,系统就在追踪你、扫描你、记录你,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咬断你的退路。而现在,这片区域终于安静了。没有信号回流,没有数据波动,连空气都像是松了口气。
主手机屏幕早就碎了,蛛网般的裂纹覆盖整块玻璃,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电路板在垂死挣扎。但它还在震动,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往上跳,全是乱码,扭曲成无法识别的符号,偶尔闪过几个熟悉的字眼:“警告”“清除”“目标已激活”。林川瞥了一眼,嘴角扯出个冷笑,“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电子临终关怀?系统快崩了还不忘给我发群发短信?”他懒得看,直接把手机塞进裤兜,动作干脆得像扔掉一块用过的创可贴。这些信息已经失效,就像所有试图控制他的程序一样,迟早会崩解,只不过这次轮到他自己亲手按下关机键罢了。
右臂上的纹身开始发烫,不是之前那种针扎似的刺痛,而是闷烧的感觉,仿佛皮肤底下埋了块刚从炉火里取出的烙铁,热量顺着神经一路往心脏爬。他低头看了一眼,条形码边缘泛红,隐约有液体渗出来。不是血,颜色更深,带着点油光,像是某种合成润滑剂与生物组织混合后的产物,黏在袖口上,甩都甩不掉。“我靠,这玩意儿是不是要进化成人造机油腺体了?”他低声嘀咕,手指轻轻蹭了下渗出物,指尖立刻变得滑腻,“下次能不能走点心?好歹给点蓝色荧光液,至少拍个照还能当赛博朋克风滤镜用。”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神经接口正在失控,反向侵蚀他的神经系统。再拖下去,意识可能会被拉入深层镜像层,再也出不来。那种地方,连梦都不是自己的,每一帧画面都可能是别人预设的剧本。
他刚想摸出第三个手机放《大悲咒》——那是唯一能短暂稳定脑波频率的声音文件,据说和尚念经时的共振频率刚好能干扰系统同步率——手指碰到口袋才发现——设备不在了。
碎了?还是丢了?
记忆闪回几秒钟前:他在街角砸路灯杆,为了切断监控节点。那一脚踹得狠,数据线被硬生生扯了出来,机器摔成两半,火花四溅,像过年放了个劣质烟花。那时候顾不上捡,现在回想,好像从那之后纹身就开始不对劲。也许,正是那一刻,系统完成了对他的标记重载,悄无声息地在他脑子里打了个标签:“此用户已列入重点观察名单,请勿删除。”
“行吧。”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像是喉咙里卡了半年的灰,“连个BGM都不给配齐,这系统也太抠了。连个片头曲都没有,真当我是什么低成本独立游戏NPC?”
话音刚落,广告牌后面传来一声猫叫。
不是普通的叫声,是倒影猫那种带电子杂音的“喵”,尾音往上飘,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噪音,夹杂着轻微的数据撕裂声。紧接着,布丁从阴影里窜出来,动作轻巧得像一道影子落地,嘴里叼着一块金属片,啪地扔在他脚边,姿势利落得仿佛完成了一次神圣交接仪式。
林川蹲下身,没用手,用鞋尖把东西翻过来。动作谨慎,像在翻动一枚可能爆炸的硬币。
是一块铭牌,表面沾着灰烬和干掉的黑色液体,边缘卷曲,像是被人从火堆里抢出来的遗物。正面刻着几个字:林建国——情绪管理局·镜渊观测站。
他呼吸停了一瞬,心跳漏了半拍。
林建国是他爸的名字。
可他爸是个普通电工,一辈子修电线、换保险丝、在老旧楼道里爬梯子,工资barely够付房租,还得省着买降压药。他从没提过什么管理局,也没穿过白大褂。更别说这种听着就像科幻片里的单位——“情绪管理”?谁来管?怎么管?靠读心术吗?还是拿个情绪温度计量体温,超过37度就判定为愤怒未遂?
他用陶瓷刀刮了下背面,锈层脱落,露出一行小字:JY-001。
这个编号他见过。三年前父亲失踪案的卷宗号就是这个。当时他去警局查记录,系统只显示“资料加密”,连照片都看不到一张。办案民警支支吾吾,说人是在一次例行电力检修中失联的,现场没打斗痕迹,工具包原封不动,连安全帽都没丢。可监控却莫名其妙缺失了整整七分钟——而那段时间,正是地铁隧道供电异常的时间段。
而现在,这块铭牌就躺在他眼前,带着焦糊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质感,像一块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物。
“你从哪弄来的?”他问布丁,语气尽量平静,但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猫不搭理他,原地转了个圈,尾巴高高翘起,精准指向西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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