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时分,叶青玄被魏大通唤去了镇守衙门。
昨夜荒庄一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奉天司。夜枭这个让临渊郡城数日人心惶惶的凶徒,竟被新晋总捕头斩杀,整个南城区都沸腾了。
镇守衙门的议事厅里,萧云霆端坐在虎皮交椅上,慕婉君立在一旁。
叶青玄跨进门槛,单膝跪地:“副镇守使大人。”
“起来吧。”萧云霆的声音威严中带着赞许,“斩夜枭,破万魔教据点,你这个总捕头,做得漂亮。”
叶青玄起身,垂手而立。
萧云霆站起来,负手踱了几步:“夜枭是炼肤境圆满,半步内气的高手。你能杀他,说明你的实力,已经远超寻常炼肤三重。慕总捕向我禀报,说你临阵应变,胆识过人,配得上青年才俊之首六个字。”
“属下不敢当。”
“不是你敢不敢,是你做到了。”萧云霆从腰间解下一枚巴掌大的铜令,令牌通体赤铜,正面刻着“镇魔”二字,背面是盘龙纹,“这是镇魔令,我佩了十五年。今天,我把它给你。”
叶青玄抬头,眼中闪过惊讶。
镇魔令是什么,整个奉天司都知道。持令者,可在紧急情况下调动奉天司任何精锐,甚至能先斩后奏。这令牌,象征的不仅是权力,更是信任。
“大人……”
“接着。”萧云霆将令牌抛过来。
叶青玄双手接住,铜令入手温热,沉甸甸的。
“万魔教的触角,已经伸进了临渊郡城的每一条街巷。夜枭虽死,但真正的威胁还没现身。”萧云霆的目光落在叶青玄脸上,“我需要一把锋利的刀,能在关键时刻砍断这些触角。你,愿意做这把刀吗?”
“属下遵命。”
“好。”萧云霆点点头,转向慕婉君,“你带人去清查城中所有可疑据点,有镇魔令在,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慕婉君抱拳:“是。”
待慕婉君退出议事厅,萧云霆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演武场:“叶青玄,你可知道,这镇魔令为何给你?”
“请大人明示。”
“因为你还年轻。”萧云霆转过身,“临渊郡城的那些老家伙,一个个根深蒂固,牵扯太多。慕婉君虽好,但她家里有兄长在兵部任职,做事难免顾忌。只有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才能真正放开手脚。”
叶青玄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萧云霆这是把他当刀使,一把专门用来砍断盘根错节关系网的刀。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萧云霆走回座位,从案几下取出一个锦盒,“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
“这是什么?”
“内气境修行法门。”萧云霆的声音变得低沉,“武道之路,淬体、炼皮、炼肤,这些都只是根基。真正的强者,必须踏入内气境。只有凝聚内气,才能算得上高手。”
叶青玄伸手接过古籍,封面上写着四个篆字:“天地玄黄”。
“这本书,是我年轻时在一处古墓里得到的。它记载的,是如何感应天地之气,如何将那股气引入体内,凝聚成内气的法门。”萧云霆顿了顿,“我当年就是靠它,从炼肤境突破到内气境。”
叶青玄心头一震。这本书,对萧云霆来说,应该是压箱底的宝贝。他竟然就这么给了自己?
“大人……”
“别多想,我不是白给你。”萧云霆摆摆手,“你现在是炼肤三重,距离内气境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卡死了多少武者,你知道吗?”
“属下不知。”
“十个炼肤圆满的武者里,能有一个突破内气境,就算祖坟冒青烟了。”萧云霆的语气透着几分感慨,“有的人卡在这一关十年、二十年,最后一辈子也迈不过去。”
叶青玄默然。
“你天赋异禀,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但天赋只是敲门砖,真正能不能踏进内气境的门,还得看你自己的悟性和机缘。”萧云霆站起来,拍了拍叶青玄的肩膀,“这本书给你,是希望你能早日突破。临渊郡城,需要更多的内气境高手。”
“属下一定不负大人厚望。”
萧云霆挥了挥手:“去吧,记住,镇魔令在手,便是我的代言人。”
叶青玄抱拳退出议事厅。
走出镇守衙门,他握着镇魔令和那本古籍,心里百感交集。萧云霆对他的器重,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但这器重背后,也是沉甸甸的压力。
回到家中,叶采薇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扫地。
“哥,你回来了?”小丫头放下扫帚,跑过来。
“嗯。”叶青玄揉了揉她的头发,“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给你留了粥和饼子,在锅里温着呢。”
叶青玄走进厨房,掀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端起碗,就着咸菜,三两口把粥喝完,又啃了两张饼子。
吃完饭,他回到房间,关上门,从怀里取出那本“天地玄黄”。
书页泛黄,边角已经磨损,可见年代久远。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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