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张昊几人连滚带爬地从陡峭的山坡上冲了下来,个个满头大汗,衣衫被荆棘划破,脸上、手臂上添了不少血痕,但他们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蕴藏着两团火焰。
“看到了!小毕摩!岩叔!蒲伯!我们看到了!”张昊冲到张翎面前,胸膛剧烈起伏,激动得语无伦次,指着西南方向。
“水!好大……好大的水!像……像天空掉下来的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亮得晃眼!”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手舞足蹈地比划:“就在那边!很远,但是看得见!
湖的周围,地势很平,很大一片!有绿色的……像是草场,还有树林!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其他几个少年也争先恐后地补充:
“对!湖很大,望不到边!”
“湖边地势很开阔,感觉能跑马!”
“阳光照在水面上,金光闪闪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描述稚嫩,却拼凑出一幅令人心驰神往的画卷——巨大的湖泊,辽阔的平原,丰饶的植被!
寂静。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狂喜!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祖灵庇佑!毕摩指引!”
“有湖!有平地!我们可以定居了!”
人们欢呼着,跳跃着,相互拥抱,泪流满面。
近半年的颠沛流离,无数的艰难险阻,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都有了回报!
那憧憬了无数次的安定家园,终于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而是在远方闪烁着真实的光芒!
岩用独臂狠狠捶打着身旁的树干,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
蒲伯老泪纵横,对着西南方向不住地作揖,嘴里念念有词,感谢着祖灵和毕摩的恩赐。
妇人们搂着孩子,喜极而泣。
张翎看着激动万分的族人,心中也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波澜。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扫过张昊那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庞,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做得很好。”他的肯定,让张昊的胸膛挺得更高。
欢呼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张翎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张翎望向西南,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看到了那片张昊描述的“桃源”。
很远,他知道。
望山跑死马,最后的征程,或许依旧充满未知的危险。
但他转过身,面对着一双双充满希望和信赖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传遍了整个营地:
“方向确认了。”
“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出发!”
“目标,大湖之畔!”
“噢——!”
震天的欢呼再次响起,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信心。
目标已在望,再远的路,也阻挡不住归家般的脚步。
木鹿部落的漫长迁徙,终于迎来了最接近终点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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