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通道中，金属碎屑还未完全落地，陆昭明已经跃上高台。他的右手仍覆盖着暗影吞噬后的金属鳞片，指尖渗出一缕血丝，在幽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他喘息着，目光扫过四周——炮塔还在缓慢旋转，机械臂残骸仍在抽搐，像某种垂死的生物。
罗盘在他脊椎深处嗡鸣，仿佛在催促他继续前进。
“艾琳？”他低声唤道。
耳机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随即是她冷静的声音：“我在控制台附近，刚输入了一串代码……系统反应很奇怪。”
“别轻举妄动。”陆昭明一边说，一边沿着管道边缘向前移动，“我这边还有几个防御点没清除，你那边有没有发现终止程序？”
“有，但需要权限验证。”艾琳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低声道，“……这终端上有个小型能量晶体，和钥匙碎片的材质一样。”
陆昭明脚步一顿。
他记得那种材质——在江浸月身上见过，也在伊莎贝拉的机械核心中感知过。那是黄昏刻印的一部分，还是某种更古老的遗留物？
他没有时间深思，下一秒，一道高压电弧从天花板劈下，击中他脚下的平台。
他猛地后仰，翻滚避让，手肘擦过滚烫的金属边缘。血腥味混杂着焦糊味在鼻腔炸开。
“你那边情况？”艾琳问。
“不太妙。”陆昭明翻身站起，手掌按在罗盘边缘，三根菌丝瞬间在空中交织成网，“准备瞬移接应。”
他选定了三个锚点，分别指向控制台、铁门出口以及大厅中央那座悬浮晶体的装置。
下一秒，他启动了维度锚点，身形一闪，出现在控制台上方。
艾琳正站在终端前，机械义眼的蓝光在屏幕上跳动。
“代码生效了。”她抬头看他，“但不是终止程序，而是解锁了一个隐藏协议。”
“什么协议？”
“还没读取完。”她伸手去触碰屏幕，指尖刚刚接触到数据流，整个控制台突然剧烈震动。
轰！
地面裂开，几条新的机械臂从地下升起，末端装着锯齿状切割器，直指两人。
“快躲！”陆昭明一把将艾琳推开，自己则迎面扑向最近的机械臂，利刃划破空气，精准切断驱动管路。
黑色液体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烂味。
艾琳迅速起身，袖中滑出一根微型导线，插入终端接口。
“给我暂停两秒！”她咬牙喊道。
陆昭明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动作。他连续闪避两道切割，抓住空隙，一脚踢中第三根机械臂的关节处，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机械臂歪斜倒地，冒出火花。
与此同时，艾琳的机械义眼闪烁红光，终于解析出终端的核心指令：
【协议名称：记忆重写】
【执行条件：输入完整身份码】
【当前进度：37%】
她瞳孔微缩，意识到这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昭明，”她低声说，“这不是机关，这是个……意识上传器。”
陆昭明的动作微微一顿，但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
“什么意思？”
“它能读取使用者的记忆，然后……改写。”艾琳快速敲击终端，“我们可能触发了某个实验残留程序。”
话音未落，终端屏幕上的进度条猛然跳到 50%，紧接着，整个大厅的光线开始扭曲，墙壁仿佛融化的蜡油般蠕动起来。
“糟了！”陆昭明大喝一声，猛地冲向艾琳，“快撤！”
他一把抱住她的腰，启动罗盘的维度锚点，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铁门前的标记点。
身后，大厅彻底崩塌，化作一团不断膨胀的黑雾，像是某种活体物质正在吞噬空间本身。
艾琳气喘吁吁，靠在墙上，机械义眼还在高速运算。
“我们得离开这里。”她说，“这个设施……不只是机关那么简单，它是某种记忆存储中枢。”
陆昭明低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映出她脸上的机油与汗水。
“你是说，有人在这里进行过意识移植实验？”
“不止一次。”艾琳摇头，“而且，这些数据还活着。”
他们对视片刻，最终同时转身，朝着通道尽头走去。
穿过第一段走廊时，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靠近。
“注意脚下。”艾琳提醒。
陆昭明点头，抬脚踩上一块看似普通的地砖，瞬间，地面塌陷，露出下方的尖刺陷阱。
他迅速后撤，但脚踝还是被刮出一道血痕。
“该死。”他低声咒骂，扶住墙稳住身形。
艾琳蹲下身检查伤口，眉头紧皱：“不是普通的陷阱，这地板上有能量波动。”
她取出工具包里的探测仪，扫描一圈后，指着前方左侧的一块区域：“那里是安全区。”
陆昭明点头，借助罗盘的维度锚点，在空中布设三条菌丝路径，两人交替跳跃前进。
一路上，机关层出不穷——火焰喷射、移动墙壁、自毁式爆炸柱，每一项都像是为了阻止他们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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