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像刀子,刮过废弃工地的碎砖烂瓦。陆援朝跪在冻得硬邦邦的地上,小手指扒拉着土里的枯草根,嘴里嘟囔:“荠菜娘娘藏得真深,比爸藏的酒还难找……”
祝棉没吭声,只是用手里的小铁铲又掘开一点土。她的心还揪着,白天稽查科的人来查账的架势,差点把这个家的屋顶都掀了。现在,那脚步声好像还踩在她心口上。
大儿子陆建国像只警觉的小狼狗,不时抬头,望向工地边上塌了的围墙豁口,寒风吹得他后颈发凉,也吹不散他眼里的不安。
最安静的是小女儿和平。她蹲在那截半埋在土里的大水泥管前,用唯一那半截红铅笔,在小本子上画着远处沉默的筒子楼。她把每一扇窗户都涂成沉重的黑块,那里面,曾经也有过暖黄的灯光。
“和平乖,画画的工夫,身上就暖和了。”祝棉走过去,揉揉女儿枯黄的头发,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短暂的平静。
就在这时——
哗啦一声轻响。
和平放在碎石地上的旧蜡笔盒,骨碌碌滚进了水泥管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小姑娘整个人僵住了。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里塞满了恐惧,瘦小的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怕!妈给你拿出来!”祝棉的心猛地一沉,想也没想就扑跪在水泥管口。管子里扑出来一股混合着铁锈和腐土的霉味,冷得刺鼻。她半个身子探进去,手臂在黑暗中胡乱摸索。
指尖第一次擦过硬纸盒角,滑掉了。
她屏住呼吸,忍着尘土迷眼的酸涩,又往前探了一寸。
第二次,指尖终于抠住了盒子褶皱的边缘!
可就在她抓住盒子,心里刚松了半口气的刹那,手背蹭过管内壁一片滑腻湿冷的苔藓,触感猛地一顿。
不对。
那不是水泥的粗糙。是另一种更坚硬、更冰冷的东西,带着棱角,死气沉沉。
她的指尖下意识地往回刮了一下。
粗粝的,盘卷着的……金属!
祝棉猛地缩回手臂,带着一身的寒气狼狈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把沾满污泥的蜡笔盒塞进和平瞬间搂紧的怀里,连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拿到了。”
可她的左手,刚才碰到金属的那只手,却紧紧攥着,垂在身侧,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炭。
“妈?”陆建国立刻拖着弟弟援朝靠过来,用自己瘦削的身体挡在妈妈和妹妹前面,眼睛死死盯着那根黑黢黢的管道,仿佛里面会跳出吃人的野兽。援朝也吓得捂住嘴,小鼻子使劲吸着气,空气里除了冷,好像还真有一股说不出的铁腥味。
祝棉深吸一口气,在手边干净点的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泥。她再次屏住呼吸,只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回管道内壁那道裂缝里。
指尖清晰地感受到——盘卷的金属表面裹着厚厚的、砂纸一样的锈,冰冷,坚硬,而且……它向着管道的更深处延伸而去。
她的心跳得像打鼓。
她猛地转过身,声音故意抬高了几分,对两个孩子说:“建国!去瞅瞅砖窑那边,别是那群闹哄哄的‘大老鼠’又弄出什么响动,再吓着你奶奶!援朝,快看看地上,有没有你钱婶子掉的亮晶晶的扣子!”
陆建国愣了一下,眼底的警惕瞬间变成了更大的惊骇。他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狠命咬了下嘴唇,拽着弟弟就往旁边退,假装朝砖窑方向张望,实则用身体挡住了围墙豁口的视线。
小吃货援朝一听“扣子”,尤其是“亮晶晶的”,乌溜溜的眼睛立马亮了,嗓门亮堂地接话:“哎!粉色的扣子最亮!比绿豆糕还好看!”他根本没察觉哥哥的紧张和妈妈话里的异常,只顾着低头找那不存在的“宝贝”。
孩子们的咋呼声,成了最好的掩护。
就在这一刻,祝棉眼神一狠,再次将整条右臂强行塞进水泥管壁和那盘冰冷金属之间的缝隙!肩膀的布料被粗糙的水泥刮得嗤嗤作响,她扭曲着身体,终于够到了那盘绕物在裂缝深处似乎更粗的一端——
用力一拽!
一团沉重得吓人、裹满黄绿锈垢和污泥的盘卷金属,被她硬生生从腐苔烂泥里拖了出来!
恰巧,一缕微弱的阳光撕开铅云,照在这坨刚从黑暗里重见天日的“铁疙瘩”上。
“妈呀!”援朝张大了嘴,“黑老鼠还掉这么大个铁坨坨?”
祝棉的心脏狂跳,手指颤抖着拂开锈块。污垢剥落的地方,竟露出一小片幸存的金属芯——
不是黄铜,也不是青铜。
那是一种幽深到极致的、近乎吸收光线的冷蓝色!像暗夜深海燃烧的鬼火!
这抹蓝,像一根毒针,猝然刺进祝棉的记忆深处!那个雾霾沉沉的寒日,父亲失踪时留下的那双劳保手套里,就缠着一根闪着同样诡异蓝光的细丝!
冰冷的恐惧瞬间变成烧灼的火焰,从指尖窜到心口!她猛地看向孩子们:建国紧绷的侧脸,和平依然惨白的小脸和惊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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