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观测台的铁架,陈砾正把一叠登记册摊在膝盖上翻看。小六子蹲在旁边,手里攥着半截炭笔,报一个名字就在纸上划一道。
“李老三,会砌墙。”
“王秀兰,能缝补。”
“张娃子,十岁,没技能,但跑得快。”
陈砾点头,在本子上圈了圈,顺手把一支签到得来的防水记号笔递过去:“以后用这个写,别拿炭头糊弄。”
小六子接过笔,咧嘴笑了下,低头继续记。他肩膀还裹着绷带,是前两天抢修水渠时被塌方砸的,可人没歇一天。
远处尘土扬起一条长龙,五千人的队伍从荒原尽头涌来,像沙暴后裸露的地脉,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有人背着破筐,有人拖着孩子,还有老人拄着铁管一步步挪。他们不喊不闹,只是沉默地走,脚步踩在焦土上,发出干裂的响声。
赵铁柱站在新搭的木台边上,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他抬手抹了把脸,灰混着汗在颧骨上划出两道沟。
“太多了。”他说,“粮仓那点存底,撑不过十天。”
陈砾合上册子,指节叩了下系统界面。【人口超载预警:当前承载力超出阈值380%。建议启动分级管理协议】
他没说话,只把册子递给赵铁柱:“按能分组,农耕、建筑、巡逻,三队先立起来。”
“要是有人不服呢?”赵铁柱问。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活着的田’。”陈砾站起身,朝生态区走去。
半小时后,生态区外圈围满了人。陈砾站在田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一块活动钢板——那是空间农场的入口。他伸手进去,片刻后抽出一把饱满的麦穗,金黄的颗粒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人群静了一瞬。
“七天。”他说,“种下去,七天就能收。”
底下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大声质疑:“哪来的地?我们来了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陈砾没理会,转身对老周头点头。老头立刻捧着一本翻烂的农业手册走出来,嗓门不大却字字清楚:“一亩地,春播秋收,三百斤打底。现在七天一轮,一年五十茬,算不算账?”
林小芳抱着孩子站在前排,听见这话,轻轻把奶瓶塞进襁褓里,抬头说:“我能织滤网,换半份口粮行不行?”
“行。”陈砾答得干脆,“有活干,就有饭吃。伤病优先,多劳多得。”
话音落下,程远带着六个队员走上高台,每人胳膊上绑了红布条。他站定,声音像铁皮刮地:“宪兵队,今天成立。不拿枪,不打人,只记名字。谁闹事,三次警告后停供三天口粮。”
人群骚动了一下,没人再喊。
当天下午,三大功能区划了出来。东边空地搭起帐篷阵,是农耕组的临时营地;西面废料堆旁竖起木桩,建筑队开始清场;南侧了望台增设岗哨,巡逻队轮班上岗。
小六子带着少年队来回跑腿,手里那支记号笔忙得冒烟。他走到一处新来的流民面前,问完姓名正要记录,对方突然伸手抢笔。
“凭什么你们说了算?”那人脸上有道疤,瞪着眼,“老子在北区活了八年,什么规矩没见过!”
小六子没松手,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
陈砾走过来,没看那人,只对小六子说:“记下来,拒不服从调度,名字。”
那人愣住,随即冷笑:“你敢扣我口粮?”
“不是我扣。”陈砾抬头,“是大家投票决定的。明天早会,所有人举手表决,你反对,可以。”
他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但今晚的汤,你不喝也得让别人喝上。”
傍晚,第一锅稀粥在大铁锅里煮开。林小芳领着十几个妇女轮流搅动长勺,蒸汽混着野菜味飘出去老远。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人推搡。每个人领到碗后,都默默退到一边,蹲着喝完,再把碗送回去。
阿囡蹲在营地门口,手里拿着块旧木板。她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然后插进土里。
“新家。”她念了一遍,拍实了周围的土。
赵铁柱路过时看见,停下脚步看了会儿,没说话,只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生锈的螺母,钉在木牌侧面当装饰。
夜里,陈砾坐在城墙观测台上,手里拿着刚汇总的名单。风吹得旗布哗啦响,那面“净土不灭”的布旗已经换成了整块帆布,缝得结实。
小六子爬上台,递来一杯热水:“今天登记了两千七百人,剩下还在路上。”
“分类做了吗?”
“做了。农耕组一千二,建筑队八百,巡逻四百。其余老弱病残,归后勤。”
陈砾点头,翻开下一页,忽然停住。
“这上面写着……有个医生?”
“嗯,姓吴,战前是县医院的外科大夫,右手断了三根手指,但还能缝合伤口。”
陈砾抬眼:“让他明早去医疗舱报到。孟川醒了没?”
“还没。护士说脑波有波动,像是在做梦。”
陈砾捏了捏眉心,把册子放在一旁。他抬头看向远方沙丘,那里黑沉沉一片,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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