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擦过断墙的裂口,陈砾的指节又一次叩在腰侧。系统界面浮出半秒便熄灭,【能量点:0|冷却中】的字样像烙铁烫进记忆。他没睁眼,耳朵却竖着——老周头刚才蹲在净土边的动作太轻,轻得不像守土,倒像在丈量埋种的深度。
他记得那三粒麦种的位置,分毫不差。
夜风卷着灰粒打在脸上,远处沙丘传来细微的摩擦声。不是风刮碎石,是脚踩浮沙。陈砾的手缓缓滑向膝头军刀,刀柄沾了汗,滑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握法,拇指卡进凹槽。
一道黑影从侧方掠来,骨矛破空的刹那,他猛地抬臂迎上。麻布包被刺穿,种子洒出,几粒砸在他手背上,滚落向焦土。
就在第一粒种子触地的瞬间,他左手狠狠拍向地面。
“轰——”一股热流从掌心炸开,黑土翻涌如活物,迅速褪去灰败,转为湿润的深褐。洒落的麦种像是被无形的手托起,嫩芽疯长,茎秆拔高,叶片舒展,转眼间三米范围内翻起一片金黄麦浪,将偷袭者冲得踉跄后退。
系统提示在脑中响起:“触土觉醒启动!消耗能量点1,净化半径3米。冷却开始计时。”
陈砾借麦秆遮身,右脚猛踹地面,军刀弹起入掌。他旋身横斩,刀锋擦着一人脖颈掠过,逼得对方丢下石斧后撤。另两人已扑向洒落的种子,弯腰去捡。
他左腿一沉,再次按地。
“小范围操控激活——土刺突袭!”
地面骤然拱起四根尖锥,两根精准贯穿偷袭者膝盖,血柱喷出,惨叫撕破夜空。第三人脚踝被疯长的麦秆缠住,绊倒在地,额头磕在硬土上,当场昏死。
陈砾站在麦田中央,军刀滴着血,目光扫过剩下的人。疤脸青年跪在土刺边缘,右手撑地,脸色惨白,嘴里发出压抑的呻吟。他右耳缺失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紫红,像是旧伤未愈又添新创。
“谁给的胆子?”陈砾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
没人答话。流民们缩在断墙角落,有的低头发抖,有的死死盯着那片金色麦田,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沙丘后猛地跃出一道人影。老周头双手抡起铁锹,直扑被土刺钉住的首领。那人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俺爹说过,恩将仇报该下拔舌地狱!”老周头怒吼,铁锹带着风声劈下,正中天灵盖,一声闷响,叛首头骨塌陷,抽搐两下,不动了。
老周头站着没动,铁锹插在尸体上,胸口剧烈起伏。他转身看向众人,眼里布满血丝:“想活的,跪下!想死的,尽管上前!”
八个人颤抖着跪地,头抵着沙土。剩下几个瘫坐在地,眼神涣散。疤脸青年咬着牙,手撑着想爬,却被一根麦秆缠住手腕,猛地拉回。
陈砾没再动手。他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伤口,麻布包被骨矛撕开一道口子,但剩下的种子还在胸前布袋里,完好无损。他撕下衣角,单手包扎,动作利落。
老周头走过来,铁锹上的血顺着刃口滴落,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你早知道他们会动。”老周头说。
“我知道有人看种子看得太狠。”陈砾抬头,“你昨晚数的是人数,还是他们在哪儿站位?”
老周头一怔。
“我没数。”他说,“我只看土。他们脚印太乱,不像守,像等。”
陈砾点点头,没再多问。他走到麦田边,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表层沙土。三粒麦种已生根,茎秆粗壮,叶片泛金,比白天长得快得多。他指尖触到土壤,温润松软,像是雨后翻过的春田。
这不对劲。
他猛地抬头,扫视麦田。这片土不该长这么快。触土觉醒只能净化,不能催熟。除非……
系统界面再度浮现,卡顿两秒才显示:【检测到异常生长因子……疑似空间农场被动激活……原因分析中……】
陈砾瞳孔一缩。
空间农场?还没解锁的功能,怎么会自己启动?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背的小布包。里面除了种子,还有一块签到得来的黑色石片,据说是“废弃芯片”,一直没用。现在,那石片正微微发烫。
他没声张。这时候暴露异常,只会引来更多贪婪的眼睛。
“今晚剩下的,全绑起来。”他站起身,指向那几个没跪的人,“手脚捆牢,离麦田十步外。伤的,先止血,别让他们死。”
老周头应了一声,拎着铁锹走过去。经过疤脸青年时,那人突然抬头,眼中凶光一闪:“你以为你能护住这些种子一辈子?外面还有更多人,饿疯了的,不怕死的!”
陈砾走过去,蹲下,与他对视。
“你说得对。”他声音平静,“我不一定能护住它们一辈子。但我能让你亲眼看着别人活着吃上第一口粮,而你,只能啃沙。”
疤脸青年咬牙,还想说什么,老周头一脚踢在他腿伤处,痛得他蜷缩成一团。
陈砾站起身,望向麦田。金黄的麦穗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像一片不会熄灭的火。他知道,这片田已经不只是粮食,而是规矩,是底线,是这群人能不能活下去的标尺。
远处沙丘静默,风渐歇。月光洒在麦浪上,映出一层碎银般的光。
他靠回断墙,指节第三次叩在腰侧。系统界面闪出又灭:【冷却中|能量点:0】。
他还想再试一次触土觉醒,看看能不能把麦田扩大。但身体已经发沉,左腿伤口烧灼感越来越强。刚才强行使用能力,透支了太多。
“你得休息。”老周头走过来,递来半碗浑水,“这是最后一点存水,煮过。”
陈砾接过,没喝。他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忽然问:“你儿子后来怎么样了?”
老周头一僵。
“死了。”他声音低下去,“第三年,变异兽潮,粮站被围。他娘抱着他躲防空洞,我没回去。”
陈砾没再问。
他知道,这片荒原上,每个人都有埋得深深的死结。他不揭,也不劝。
他只是把水碗放在地上,慢慢躺下,军刀横在胸前。眼睛闭着,耳朵却开着。
半夜,风又起了。
沙粒打在铁皮盒上,发出轻响。
麦田深处,一株麦穗突然无风自动,轻轻弯了下来,像是被人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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